憑什么?禍是他闖的,罰我們來受?
林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將一個秒表塞到他手里。
“這個計時和監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記好每個班的時間,必須公平公正,差一秒都不行。”
鄭兵渾身一個激靈,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草!這個排長心怎么這么黑!
什么叫最看好的兵?直接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把他釘在了二排所有人的對立面!
四班六班那些兵不把他生吞活剝了才怪!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鄭兵第一次感覺到,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年輕軍官,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黑臉連長都要可怕一百倍!
四班和六班的人,果然把所有的怒火都轉移到了鄭兵身上,恨不得立刻沖上來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好你個鄭兵,你行啊!你現在是排長跟前的紅人了是吧?”
“拿著雞毛當令箭,等著吧,看我們回來怎么收拾你!”
“媽的,我們要是沒飯吃,你也別想好過!”
就連五班自己人,除了憨憨的許三觀,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復雜起來。
四班的人那叫一個委屈,要不是他們老班長退伍,代理班長又被連里派去教導大隊集訓學習,此刻不在隊列中,否則還能有個人站出來說幾句話。
鄭兵聽著這些話,感覺自己比跑了個十公里還累,心里憋屈得想吐血。
“怎么?有問題嗎,鄭班副?”林業笑呵呵地問。
“……沒問題!”鄭兵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很好。”林業滿意地轉身,面向隊列。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想現在就預定晚上的廁所嗎?”
“出發!”
“是!”
在一眾看熱鬧的士兵驚愕的注視下,二排的三個班,全都邁開沉重的步子,朝著遠處的山頭,沖了出去。
訓練場上,只留下一個拿著秒表、臉色比鍋底還黑的鄭兵,在傍晚的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