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長發(fā)半遮住天使的臉頰,清雅的眉眼皆墜入陰影。
莎拉意識到必須作出決斷。她安撫地揉了揉阿狄索的掌背,足尖在暗處輕柔地勾了一下他的腳踝。
她隱隱有預感,路西菲爾要說的事情,和神明們的秘密有關。而且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去圣城尋找寶物。
——阿狄索已經(jīng),跑不掉了。
背過身的同時,銀發(fā)少女的唇角輕輕翹起。
“請別再摸我的臉了。
”路西菲爾精致完美的容顏,在莎拉的“摧殘”下微微泛紅。
莎拉的指尖撫過銀發(fā)天使色澤淺淡的唇瓣:“請別再板著一張臉了,天使先生。”
路西菲爾的唇角輕輕上揚,很快便再次抿緊:“……你的手。”
莎拉縮回放在天使唇邊的手。剛才他說話的時候,清冷的氣息正好撫過她的指尖。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就快到了。”路西菲爾垂下琥珀色的眼眸,視線落在白金色高塔頂端的觀星臺上。
觀星臺的下方還有白袍的祭司來來往往,莎拉生怕他們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了她和路西菲爾,便又朝天使的懷里縮了縮。
“他們看不見我們。”
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路西菲爾淡淡開口。
莎拉一瞬間明白過來:“所以之前我們完全沒必要隱藏身份,住在外面的村鎮(zhèn)上。你是在想怎么拋下我,對么?”
“沒有,”路西菲爾抬起冷白如玉的指尖,溫柔地摩挲了一下她的眼尾,“我想把一切處理好,避免你陷入危險。”
說話間,路西菲爾已經(jīng)懷抱著莎拉,穩(wěn)穩(wěn)落在觀星臺的最上層。這里風很大,天使銀白的長發(fā)與羽毛被風拂動,以繁星閃耀的夜幕為背景肆意飛揚。他微微抬起手,半透明的結界便籠罩了此地。
“星辰變幻莫測,卻又有其定數(shù)。”天使泠然的嗓音隨風落入莎拉的雙耳,“每一柱神祇,都有其象征的星數(shù)。”
“星辰也是祂們的眼睛。”路西菲爾牽起莎拉的手,來到廣袤的星圖前。
星圖上恒定著立體投影的神術,準確地揭示了星體運行的規(guī)律。群星之數(shù),浩如煙海。虛幻的線條連接起不同的星座,但在莎拉從其中穿過時,卻又如幻影般倏然破碎。
“我回溯了那天晚上的星象,最終得出證據(jù)——”路西菲爾手掌虛握,攥住轉(zhuǎn)瞬即逝的幻影,“吾神降臨之時,祂的仇敵皆在注視。”
莎拉明白天使說的是,那天降臨在愷撒身上的光明神,想要殺他的事情。
“你是說,這是光明神冕下演的一出戲?”莎拉問。
路西菲爾微微頷首:“祂想營造出與我不合的假象。”
“可當時祂是真心實意想殺了你。”莎拉思忖了一下,緩緩說道,“我用手擋住了那一劍,劍上的殺意決無作偽。如果我那時候沒有出現(xiàn)在你面前,而你也不會反抗祂,或許就……”
路西菲爾的唇角緩緩上挑:“誰說我不會反抗祂?”
——那時他滿腦子都是褻瀆的想法,只想著斬斷神明握劍的手腕,將擋在他面前的她擁入懷中。
——為此他獨自在深夜懺悔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