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問賀汀有沒有看見,他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沒有,你再找找。”
她又再翻了一遍書包,依舊沒找著,急得快哭出來。
他淡淡給她提建議,“你舅舅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嗎?你可以去教職工小區(qū)住。”
她一想,也是個辦法,整個人輕松許多,隨后問他:“你怎么知道我舅舅是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
賀汀不說話了,而她也沒多問,她得給吳淑梅打電話,再跟陸老師說一聲,補(bǔ)辦校牌,事情多得很。
莫陌現(xiàn)在看著自己這個消失了十多年的校牌才明白賀汀這人實在是壞,就喜歡看她著急是吧?就想騙她去舅舅家住是吧?
是不是還偷偷跟在自己后面回家?
這人還真是。
校牌旁邊還有個橡皮圈,平平常常的黑色膠圈,不過這個她就沒什么印象了,應(yīng)當(dāng)也是自己什么時候丟的。
底下先是一個信封,上面寫著【初三六班全體學(xué)生捐款】落款是學(xué)生代表簽字,賀汀、莫陌兩個名字并排。
是給陸老師的捐款。
他記著呢。
最下面是一沓照片,邊緣泛黃,十分有年代感。
是葉婉婉說的那些她偷拍的照片,每一張都是自己,或在路上或在看書,甚至還有在吃飯的。
莫陌一張張看完,心里沉重了幾分。
也許他喜歡自己,不比她少。
莫陌抱著盒子怔怔坐在床邊,她不是傻子,賀汀這幾個月來對她怎么樣她比別人體會更深。
她也清楚看見自己對他越來越寬容,越來越依賴,越來越喜歡,比以前只增不減的喜歡。
她太害怕了,他們的開始并不純粹,萬一呢,萬一走不到最后呢?
到時候她要怎么離開?
她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不斷給自己做心里建設(shè),試圖讓他對自己的好都合理化,試圖讓自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對自己的好。
因為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莫陌低頭看那枚校徽,再次笑出聲。
所以她在計劃著逃離,賀汀卻從沒想和她分開。
他說以后他們會有孩子,他說以后要在外婆家再建棟小房子他在一步一步規(guī)劃他們的未來。
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是賀汀的腳步,抑揚(yáng)頓挫,獨(dú)屬于他的符號記憶。
門被推開,他走過來。
看見她抱著那個舊盒子,臉上慢慢現(xiàn)出震驚。
倆人視線在空中觸碰著。
莫陌忽然有些懂了陳倩說的話,什么叫他看自己的視線是粘稠的,因為離不開,因為舍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