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陌看一眼掛鐘,時針指在8那個位置,她咬一口包子,“媽,8點(diǎn),人家在等著了?”
吳淑梅不理,走過來,繼續(xù)昨晚沒能教育的話題,“莫陌,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什么二十八,九了,二十九了!你看看咱們小區(qū)有哪個你這年紀(jì)的姑娘還沒嫁?你可真是給我長臉。”
吳淑梅毫不吝嗇她的批評,“就因?yàn)槟悖页纱蠹t人了都,誰見了都湊上來說一句:‘我們家有個小伙怎么怎么樣’,一個兩個搶著和我做親戚。”
莫陌邊聽她說話邊喝粥。
頭頂?shù)娘L(fēng)扇吱悠吱悠轉(zhuǎn)著,妄圖趕走放肆蹦跶的秋老虎,卻讓莫陌心頭漸漸生出一絲煩躁。
“你呀你,你說你讀個博士當(dāng)了副主任又有什么用,到頭來還是嫁不出去。”
莫陌很是不同意這句話,“怎么沒用,一個月給您打5000塊的時候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吳淑梅一噎,立即轉(zhuǎn)了話題,接著先前的話說:“莫陌,你得為你自己考慮,你說這么久以來你一個人在外面拼搏,要是有個人陪著你給個依靠不輕松點(diǎn)?晚上多個人吃飯也好啊。”
莫陌快要三十的人生還算順利,名校直博,破格提拔,成為院里最年輕的副主任醫(yī)師。
可每次提起她的專業(yè),吳淑梅總是恨鐵不成鋼,嘴里總念叨著,什么精神科,又不能做手術(shù)地位又不高,賺的錢也少,白讀了這十幾年。
起先莫陌還會爭執(zhí)一番,可后來也由著她了,不做無謂的掙扎。
精神科多好,她上頭除了一位主任,就屬她最大,一周看門診居多,不時下下病房查房,底下的住院醫(yī)足以應(yīng)付其他工作。
依靠什么的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有沒有又怎么樣呢。
“總之,今天這個你必須去給我見了。”
“誰介紹的?”莫陌回過神,懶懶問一句,怎么這些人就這么操心她的人生大事。
“你舅母,說是北京回來的,人長得好,做的是正經(jīng)工作,掙得不比你少。”
“舅母?”莫陌喝完了粥,將空碗拿去廚房,“這樣好的輪得到我?”
倒也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而是在吳淑梅與一眾三姑六婆中,莫陌這個年紀(jì)已是黃花菜一根,有人要就不錯,她當(dāng)然不會茍同,并且絲毫不放在心上。
吳淑梅果然猶豫了一陣,支支吾吾說,“就是家里情況不太好,單親,跟著媽媽過,不過這樣也好,你嫁過去之后能省點(diǎn)心。”
莫陌邊洗著碗邊笑出來,人還沒見呢就想著讓她嫁過去了。
吳淑梅走到廚房邊,“莫陌,只要你去,媽媽保證,這個假期就給你安排這么一個。”
安排相親是每回回家必然要上演的劇目,少的話一兩次,多的一天好幾個,一年一年來,吳淑梅樂此不疲,并且總能有各種辦法讓她妥協(xié),莫陌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