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憂心忡忡地走了。
他不理解大病初愈的大兒子為何執意要去賞花宴,但愛子心切的鎮南侯愿意滿足他的一切心愿。
云徊將手里的茶杯放下,吩咐書童懷山,“你們都下去吧,將那個丫頭叫過來。”
懷山剛把溫著的藥端過來,聞言嘟囔道,“公子剛說了半晌的話,不累嗎?左右是個啞巴,那么上心干什么?”
云徊看著孩子氣的懷山,也不怪他,“快去,我有事情要問她。”
懷山也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院子里,拍了拍為魚,“大公子叫你過去問話。”
為魚轉過身,正想比畫,懷山已經轉身出了月亮門。
為魚扁扁嘴,疑惑的目光看向屋子里的人。
房間里的燭火次第點亮,影影綽綽間,云徊美得跟畫中仙一樣。
為魚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慢慢挪進屋子里,彎腰給云徊行禮,生怕破壞了這美輪美奐的一幕。
云徊輕笑一聲,“我有事問你。”
為魚抬起頭,正好捕捉到云徊臉上還未消散的笑意,就這樣怔怔地出神。
“大公主將你送過來這件事,你事先知不知情?”云徊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旁邊的一碗藥湯已經見底。
為魚拼命搖頭,打量周圍一圈,走到書桌前,抽出一張宣紙,又提筆沾了沾墨水,飛快地在紙上寫下幾行字,遞到云徊眼前。
“我并不知情。大公主并不信任我,而且我的貼身之物還留在公主府里,希望公子幫忙,讓我有機會取回來,那是家母的遺物。”
云徊沒有錯過為魚的動作,剛才她握在手里的,就是自己用慣了的那一只毛筆。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兩人同用一支筆的場景,云徊臉上浮起絲絲縷縷的熱意。
為魚的字體不像尋常閨閣女子的小楷,甚至都不像靖朝任何一位書法大家的風格。
自成一體,瀟灑肆意,筆鋒銳利,不掩鋒芒。
云徊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云徊又拋出了問題。
為魚像是早有準備,將宣紙翻了過來,指了指右下角的兩個小字。
“為魚?”云徊嘴里咀嚼著這個名字,那種一閃而逝的深情沒有驚動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