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下方,蘇文又添了一行小字:“聞君有‘澄清玉宇’之志,恨不能煮酒當(dāng)窗,共論天下。若有心,可于三日后,城南破廟一敘。”
落款,是三個(gè)字:同道人。
“這三封信,務(wù)必送到本人手中。”蘇文將信交給金不換,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侯爺放心。”金不換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隱約感覺到,這三封看似尋常的信,或許將要在天啟城掀起一場誰也預(yù)料不到的風(fēng)暴。
做完這一切,蘇文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他靠回軟墊,問道:“金老板,你和二皇子李景炎打交道多久了?”
金不換想了想:“三年。”
“他有什么……特別的癖好嗎?”
金不換一愣,隨即露出了一個(gè)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
“殿下為人完美,溫文爾雅,幾乎毫無破綻。但……據(jù)我所知,殿下對‘手’有異乎尋常的迷戀。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有一雙好看的手,總能得到他額外的青睞。”
手控?蘇文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很好,再完美的人,只要有癖好,就有破綻。
……
兩天后,天啟城。
風(fēng)雨欲來。
靖安侯府。
“小姐!小姐!云州來的加急信!”
蘇晴兒正在自己的小繡樓里,對著賬本發(fā)愁。聽到丫鬟的喊聲,她立刻沖了出去。信封上是哥哥那熟悉的狗爬字,她又氣又急地拆開。
當(dāng)看到“天香樓花魁”和“千兩銀票”時(shí),蘇晴兒氣得俏臉緋紅,跺著腳罵道:“這個(gè)笨蛋哥哥!都什么時(shí)候了,還想著風(fēng)花雪月!家都要沒了!”
可當(dāng)她的目光落在“琉璃馬”和“假山石洞”時(shí),她臉上的怒氣瞬間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俏臉煞白,凝重前所未有。
她一把推開丫鬟,沖到床邊,從床底拖出一個(gè)沉甸甸的木箱。
箱子打開,里面不是女兒家的首飾,而是一排排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和銀錠,還有幾張數(shù)額巨大的銀票。
這是她這些年省吃儉用,甚至偷偷變賣自己的首飾,為她那“敗家子”哥哥攢下的全部家當(dāng)。
她抓起一把金葉子,眼圈紅了,卻一滴眼淚都沒掉。她將信紙緊緊攥在手心,低聲自語,語氣是與年齡不符的果決:
“笨蛋哥哥,你等著,晴兒……這就去救你。”
與此同時(shí),侯府前院,老孫頭捧著蘇文的信,雙手顫抖如篩。
“敗家!這真是要敗家啊!”他捶胸頓足,對著空無一人的大堂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