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蘇文接過湯碗,目光一凝。
“監天司指揮使,蕭見空。”
蘇晴兒的語速很快,像在背誦早已準備好的證詞。
“他們密談了一個下午,爹出來后,臉色極差。第二天,他就上書,以歷練為名,將你送去北境。哥,我懷疑……爹是故意支走你,他預感到了危險。”
蘇文端著參湯,卻沒有喝。
他看著湯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銳利。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沒有看蘇晴兒,而是投向了房間最暗的角落,那道懸掛字畫的房梁陰影。
他舉起手中的參湯,像是敬酒。
“茶有些涼了。”蘇文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房間。
“正好,換一碗熱的。”他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濃。
“閣下潛伏許久,想必也口渴了。要不要,也來一碗?”
房梁的陰影里,一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影,猛地一滯。
一股冰冷的殺機,瞬間暴露!
然而,不等她有任何動作。另一道更純粹、更致命的殺機,如同附骨之蛆,從她背后悄然升起,死死鎖定了她的后心。
離歌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身后,手中的短刃,寒光幽幽,距離她的心臟,不過一寸。
窒息般的死寂籠罩。
蘇文端坐不動,眼神平靜。他不是獵物。他,是布下陷阱的獵人。
燭火搖曳。
兩股殺機撕裂空氣,光影破碎。墨影的瞳孔渙散,卻死死鎖定著蘇文。
離歌的短刃藏于袖下,氣息如冰,封鎖墨影每一個意圖。
蘇文端坐,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水,抿了一口。
“回去告訴蕭大人。”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漣漪驟生。
“死人,沒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