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督糧官官署,風穿過院子,卷起一股腐朽的氣息。
王沖和鐵牛沒有踱步,一個倚門,一個靠柱,像兩頭瀕死的困獸,視線焊死在院門。
蘇文的身影出現(xiàn)。
王沖身體猛地彈直,一步搶上,攔住去路。
“小侯爺!”
“侯君集那老狗,是不是又陰你了?”
蘇文沒答。
他甚至沒看王沖。
徑直越過,走到院中枯井旁,盯著井底的黑暗,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
王沖和鐵牛對視一眼,心直墜谷底。
這種死寂,比任何咆哮都更恐怖。
許久,蘇文開口。
“他給了我一條路。”
聲音很輕,沒有波瀾,像在說別人的事。
“一條,只能我自己走的路。”
蘇文轉(zhuǎn)身。
那雙桃花眼,此刻平靜如淵。
紈绔子弟的浮躁與怯懦被剝離得干干凈凈,只剩一種令人心悸的冷靜。
“刀叔呢?”
“在柴房擦刀。”
“叫他來。”
刀叔很快到了。
獨眼掃過三人,落在蘇文臉上,渾濁的瞳孔里閃過一絲詫異。
眼前的少年,變了。
“小侯爺,有何吩咐?”
“黑水河。”
蘇文只說了三個字。
刀叔的身體瞬間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