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直視這位北境之主。
那雙桃花眼里,所有的偽裝和懦弱都已褪去。
只剩下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掀翻一切的瘋狂。
“我算過了。”
“燕云關(guān),滿編三十萬大軍。”
“包括你藏在后山地窖里的那三千石應(yīng)急軍糧。”
“以及馬廄里所有還能吃的草料和豆餅。”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砸在侯君集的心臟上。
“全部折算成能填飽肚子的口糧。”
“只夠我們,再吃十五天。”
死寂。
針落可聞的死寂。
侯君集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一個危險的點。
地窖存糧,是他最后的底牌,是絕對的機(jī)密。
這個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一股狂暴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整個大帳。
燭火猛地一矮,幾乎要熄滅。
侯君集的手,握住了刀柄。
下一瞬,他動了。
不是后退。
是暴起!
一道雪亮的寒光閃過。
“錚!”
冰冷的刀鋒,已經(jīng)抵在了蘇文的喉嚨上。
快到蘇文的眼睛甚至沒能跟上他的動作。
只要再進(jìn)一寸,就是血濺當(dāng)場。
蘇文卻仿佛沒有看見那柄兇器。
他甚至沒有眨一下眼睛。
脖子反而往前遞了遞,讓皮膚緊緊貼上那冰冷的刀鋒。
一絲血痕,順著刀刃滲了出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