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下去酒勁直接沖到腦門,甚至能聽見血液在血管里奔騰的聲音,蘇淘淘當天昏睡了十幾個小時,半夜還起來吐了一回,早上起床頭跟被人拿斧子劈開一樣疼。
跟當時相比,眼前這打啤酒真算不上什么,頂多是小麥果汁。
蘇淘淘咕咚咕咚仰頭喝了大半,挑釁似地看著季遙,季遙赤裸著上身,只穿了一條睡褲,脖子上掛著毛巾。
他善意地提醒她:“喝這么快容易醉。”
蘇淘淘不信:“我洋酒都喝過。”
“是嗎?”季遙勾起唇角:“真厲害。”
他不冷不熱地調笑著,抬頭也陪了一杯。
蘇淘淘看著他鋒利的下頜線,還有下巴呼之欲出的胡渣,有些手癢癢。她拍拍身邊的位置,喊他坐過來。
單人床本來就窄,蘇淘淘拉上被子,使勁往里挪,季遙就放下玻璃杯,身子探過去,也躺進了被子。
兩個人擠在一起,誰也不敢亂動。蘇淘淘磨磨蹭蹭坐起來,拿過遙控板,問他要不要看電影。
季遙其實不想看,他也不是為了看電影才來的,不過蘇淘淘顯然是緊張,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室內確實太悶熱,整個人紅得發亮。季遙就說:“隨便看個喜劇片吧。”
心想還能調節調節氣氛。
只可惜挑的喜劇也并不搞笑,陳舊過時的爛梗,浮夸低質的表演,兩個人都笑不出來。
蘇淘淘心也不在電視上,她多喝了幾罐,腦袋就暈乎乎的,大著膽子往季遙身上靠。
季遙的肩膀很寬,靠上去十分舒服,蘇淘淘拱了幾下,找了個最自在的角度,就這么半癱在他身上。
季遙伸過手臂,從后面摟著她,手指有意無意在她的手臂上摸索,激起輕微的戰栗。
這股戰栗相當奇異,從腳底板一路躥到頭皮,跟過電似的,叫人無法自持。
蘇淘淘沒法再老實了,她在被子底下環著他的腰,身體朝他貼過去。
她正是最好的年紀,像花朵一樣,含苞待放,花瓣上沾著清晨的露水,美好明媚,芳香四溢,柔軟又溫暖。
季遙幾乎是在剎那間,產生了某些負罪感。
他和年少時不一樣了,肩膀上多了許多沉重的東西,人生前途未卜,家庭不算完整。到了大學,每個人要走的路忽然就變得明晰起來,季遙看著蘇淘淘,就知道她未來會干什么。
她會如大人所愿,好好地學習,好好地畢業,進入夢寐以求的大企業,在潔白光亮的辦公室里埋頭打字,再交一個溫柔顧家,同樣是白領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