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淘淘氣笑了:“你明知道還非要去,豈不是罪加一等?”
方才她看那范哥就覺得不是正經人,季遙從小到大品行端正,最多就是皮了點,這要是被社會大染缸漬了色,可就真的廢了。
她見不得季遙變成那種油膩虛偽的社會人。
“剛那人是誰?不是heishehui吧?”蘇淘淘板起臉審問。
季遙說:“現在是法制社會,哪來這么多heishehui。”
蘇淘淘:“反正不是好人,你要做生意也行,但不能跟他。”
季遙十分無奈:“那跟誰?誰還愿意帶我?”
“我去找我爸。”蘇淘淘說,她想到蘇黎明有幾個老同學在這個行業,還是市里上了新聞的小企業家,趙文曉每次在電視上看到他們,都要損蘇黎明幾句,說他沒出息。
蘇黎明確實沒出息,他也絲毫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反而經常主動邀請這些成功人士一起釣魚,一來二次也成了魚友。
找魚友幫幾個小忙,忙的還是女兒的男朋友,應該是不成問題。
但季遙還是不肯,他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不接受蘇淘淘給予的任何幫助,連她提出要給他錢,季遙也一口拒絕了。
“我不能給你好的生活就算了,還拿你辛苦掙的錢,我成什么了?”季遙也有些激動。
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剩下的唯有自尊心,這是他最后的安全屋,斷不能被任何人毀掉。
蘇淘淘沒料到他軟硬不吃,連好心的幫助都要拒絕,當下也動了怒。
“你到底聽不聽我的!”她豁地站起來,咬牙撩了狠話:“你要是不聽,我們就分手!”
事后再想起來,蘇淘淘既后悔,又覺得只能如此。
季遙看她的眼神從震驚,到驚慌,再到冷靜,最后才是痛苦,這痛苦能清晰地傳達到蘇淘淘這,兩人在此刻共享了同一種苦澀;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松口。
他不愿意妥協,并直言,這是他的人生,他的選擇。
蘇淘淘只覺得悲涼,她很為自己感到委屈。
她苦心孤詣,一心為他著想,但對方不買賬。他將她排除在選擇之外,這還有什么好談的?
蘇淘淘扭頭走了,眼淚在轉身的瞬間撲簌簌掉下來,止都止不住。往常都有季遙幫她擦眼淚,他見不得她哭,說她的眼淚是酸的,帶著淡淡的蘋果味。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心想他撒謊,眼淚明明是咸的,哪來的蘋果味。
分手就得有分手的樣子,蘇淘淘回到家,趁著這股勁就把季遙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趴在床上爆哭了一個小時,一直到趙文曉緊張地來敲門,才勉強止住哭聲。
“淘淘,你怎么啦?”趙文曉在門口喊。
蘇淘淘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大吼了一聲:“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