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過去碰了碰,季遙愣了下,抬手摸了摸臉,“我臉上沾了東西?”
蘇淘淘接了句惡俗的梗:“沾了帥氣。”
說完把自己都惡心到了,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開始笑。
這一笑多少沖淡了久別重逢的尷尬,季遙放下筷子,問:“你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就是課還挺難,老師也管得嚴,逃課根本是不可能的。”蘇淘淘杵著下巴抱怨。
季遙見她眉頭皺得像顆小核桃,心里不覺一軟,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蘇淘淘的短發長長了些,又修了修,如今是個正統的鍋蓋頭,摸起來手感頗佳。
他不禁響起初見時,蘇淘淘睜著圓咕隆咚的大眼睛,對他一臉憎惡。
季遙忍不住問:“你剛認識我那會,是不是挺討厭我?”
蘇淘淘一愣,又仔細回憶一番:“討厭說不上,但的確不怎么喜歡。”
季遙又問:“那現在呢?”
蘇淘淘眨了眨眼睛,一聲不吭看著她。她目光銳利,眼里包羅萬象,似有千言萬語,但就是不說。季遙被她盯得心底升騰上來一股燥熱,不自再地別看臉。
“別看我。”他輕聲說道:“我沒你想的那么好。”
蘇淘淘說:“你挺好的,季遙。”
這個想法她從來沒有改變過,哪怕趙文曉跟她打電話時,話里話外都在勸蘇淘淘少和季遙來往。
“他現在不比以前,學校不行,交的朋友也不怎么樣。大學就是小社會,男人進了社會就變了,你要擦亮眼睛。”
蘇淘淘知道趙文曉是為她好,但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真正的季遙。他只是短暫陷入低潮,而人生漫長,沒有人能一直順遂。
蘇淘淘想,如果把她換到季遙的位置上,她也不能保證會做的比他更好。
她領著季遙在學校的人工湖邊散步,這個湖是月牙形的,湖畔的斜坡遍布青草。兩個人在草地里坐著,清風和煦,送來陣陣芳香。
蘇淘淘頭發被吹得很亂,她不斷把發絲撥到耳后,又被風帶起,幾番過后,身邊伸來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發尾。
蘇淘淘側過頭,發現季遙也在看她。
他們各懷心事,目的一致,都在等待某個一觸即發的時機。季遙看了蘇淘淘一會,先她一步行動了。
他用手臂撐著地,將身體支起來,朝她湊過去。
蘇淘淘閉上了眼,這個親吻帶著小心謹慎,先是試探,而后才是加深。他的嘴唇是粗糲的,嘗起來卻很甜,津液shi滑,細微的喘息間,她能嗅到他身上的氣味。
像大雨過后的泥土地,野性,自由,充滿未知生命力。
蘇淘淘睜開眼,看著季遙回到原先的位置,臉和天上的晨光一樣紅,他轉過臉,都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