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岳章見他如此失控,心里反倒有了底。
他確實是放置了蘇淘淘一陣子,因為他很忙。除了學業,家里還給他報了高爾夫球班和編程課,讓他分身乏術,沒精力去哄一個小女孩開心。他自以為摸透了蘇淘淘,她喜歡他很久了,全力以赴,竭誠以待,他不是不知道。
溫岳章明白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他只想做一塊海綿,從別人那吸收愛意和關注,至于什么時候付出,可能得等他徹底滿足了,有余力再說。
他本來的計劃,是先晾著蘇淘淘,正好也讓她有時間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想清楚她該不該忤逆他;等他忙完了,再與她重修舊好。
要搞定蘇淘淘的情緒非常簡單,溫岳章想,只要季遙別來湊熱鬧。
他看了季遙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又被喊住了。
“別太有自信了。”季遙說:“你把她當個寵物玩養成,你們倆就長久不了,她不是你能這么隨便對待的人。”
溫岳章這回是真的聽笑了,他回過身,目光狠絕:“她跟我不長久,跟你就能長久?季遙,你何必呢,老是伸手拿別人東西,這不就是小偷嗎?”
“隨你怎么說吧。”季遙終于冷靜了下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他彎起嘴角,鎮定自若:“我們確實能長久,只要我和她還是朋友,就能一直在一起。”
季遙走出食堂,才感到指尖冰涼,外頭的日光猛烈,打在身上卻不覺得暖。
他獨自慢慢走回教室,一路上想通了許多困惑已久的問題。
原先他以為,喜歡就得得到,但仔細一想,這樣和溫岳章有什么區別?溫岳章就是一個控制欲強的機器,不把蘇淘淘當人。
季遙豁然開朗,他其實要的也只有陪伴。他喜歡跟蘇淘淘說話,也喜歡看她笑,看她流眼淚,她每個表情都非常生動,讓人心情大好。
只要能在她周圍就行,季遙想,無所謂什么身份。
想通了這點,季遙忽然全身都輕松了,沒有了思想包袱,干什么都事半功倍,注意力也更加集中。老師在上邊解題,再艱深的公式都嗖一下鉆進腦子里,忘都忘不掉,成績一次比一次好。
老師顯然是發現了他最近的勢頭,必不能放過,遂欽點季遙加入了每天晚上的尖子生突擊小隊。季遙白天上學,晚上還得回家上網課,忙得一點功夫都沒有,加上跟蘇淘淘離得遠,兩人交集也變少了。
好在蘇淘淘夠粘人,雖然這學期節奏快不少,時間也緊迫,她還是堅持每天有事沒事找季遙聊天,偶爾還一起回家,兩人就這么心照不宣的處著。季遙本以為他們倆就會這樣,風平浪靜地處到學期結束,沒想到在期中考試前,小鎮發生了一件命案,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某一天早上,河道里的清潔工在打撈垃圾時,意外打上來一具尸體。
尸體不知道被泡了幾天,腫得如同一只吸飽血的螞蟥,面目全非,但身上那件印著大logo的紫色polo衫,附近的人都認得——這不就是季遙他爸平常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