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蘇淘淘過得極其煎熬,她心中隱隱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錯,趙文曉一定不允許她這樣;但同時,蘇淘淘也感到由衷的爽快,也許她早有叛逆之心,只是礙于軟弱的性格無法實踐,而溫岳章推了她一把,讓她體會到明知故犯的禁忌樂趣。
臨睡前,蘇淘淘從床上起來,悄悄打開了衣柜,把藏在里面的袋子拿出來。塑料袋在燈光下反射著迷離的粉色色澤,令蘇淘淘幾乎不敢觸碰,那件被包裹在里頭的衣服變得燙手,她光是想象著自己穿上這身,站在溫岳章的面前,被他的目光上下窺視,就覺得不安且羞恥。
但蘇淘淘決定戰勝這種羞恥,畢竟她走到了這一步,再無回頭可能。她脫了睡衣,重新又將新衣服換上,站在鏡子面前,努力讓自己接受這種改變,但不管她做了怎樣的心理建設,那種生理性的不適感始終難以消弭,到最后蘇淘淘幾乎生起自己的氣來。
她不明白同樣的衣服,別的女生怎么就穿的這么好看,怎么就能堂堂正正昂首挺xiong?她真想問別人借一些自信來。
丁雯倩還在給她發消息,她安慰她不要緊張,并且讓她在赴約之前去找她,她得幫她化妝做頭發。
蘇淘淘是沒有化妝品的,趙文曉推崇自然美,恨不得女兒天天素面朝天大光明,才能體現出新世紀青少年健康向上的風貌來。
而丁雯倩的媽媽跟趙文曉是兩個極端,她恨不得和女兒處成朋友,母女倆共享著化妝品和香水,包括難以向外人啟齒的閨中秘事,這是蘇淘淘夢想中的母女關系,所以每次去丁雯倩家里,她都特別乖巧溫順,殷切地問著阿姨好。
丁雯倩的媽媽給兩個女孩子切了哈密瓜,就識趣地退場了。丁雯倩將蘇淘淘摁在座位上,開始在她臉上搗拾。
蘇淘淘屏息皺眉,她聞到各種香精混合的氣味,激動又忐忑。
丁雯倩對化妝頗有研究,平時花了不少錢在化妝品上,眼影擺了滿滿一抽屜。她夸蘇淘淘皮膚好,不用怎么濃妝就很好看。
“你平時也可以買點口紅粉底液啥的,多練練就會了?!彼f。
蘇淘淘只有點頭的份,她在未知領域沒有發言權,只能聽指揮。
畫完了妝,丁雯倩還要幫她卷頭發。蘇淘淘頭發本來就多,長又不夠長,帶了小卷之后更加顯得發量baozha,有兩個頭那么大。
蘇淘淘照著鏡子,十分不安,不停地用手去壓,“是不是太蓬松了?”
丁雯倩將她的手拉下來:“不會,特別可愛,你就等著被夸吧!”
蘇淘淘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夸,她覺得今天自己從頭到腳都非常怪異,沒有一個地方是像她的。
她認命似地往約定好碰頭的地方走。
溫岳章跟她約在一個公園門口,蘇淘淘遠遠就看見他了,穿了一件藍色的襯衫,領口在獵獵的風中搖曳,手里還牽了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