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淘淘不知道季遙是何時染上的煙癮,他身上有太多不一樣,那些變故她未曾參與,所以如今摸不透他的性格。
以前的季遙是一汪水,很容易看清,而現在的季遙更像是渾濁的江,波濤洶涌,讓人難以把握他的流向。
蘇淘淘動了動腳趾,季遙給她貼的藥膏有奇效,這會就不怎么疼了。她慢慢坐起來,扶著墻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季遙從陽臺上回來了,看見她一愣:“你去哪?”
蘇淘淘說:“我下午的動車回去。”
季遙走過去,輕輕一拽又把她抱起來,這回直接進了臥室,把蘇淘淘嚇出一身冷汗。
“季遙!”她高聲喊。
季遙充耳不聞,他將她放在床上,又在她背后塞了兩個靠枕,才直起身道:“你準備單腳跳著去車站?”
蘇淘淘:“那也不能不走啊……”
季遙想了想:“你著急趕回去嗎?”
蘇淘淘愣了下:“倒也,沒那么急……不過我明天下午得去單位開會。”
季遙點了點頭:“那就沒問題,我明早開車送你去。”
“你?”蘇淘淘狐疑:“你去那干嘛?”
季遙見她一臉不信任,無奈地撓了撓眉心,隨后在床邊坐下來,真摯地望著她。
“我準備在省會也發展發展,正好談了個客戶。”他話里有話:“你不說人得朝前看嗎,我也打算再努努力。省會醫療資源也好,回頭把我媽也接過去,她挺喜歡那的,說氣候好,冬天沒那么冷。”
蘇淘淘沒想到他計劃了這么多,聽完整個人都懵懵的,半晌才“哦”了一下。
“那也沒那么好。”她嘟囔著:“房子挺貴的……”
季遙笑起來,“沒事,那點錢我還是有的。”
他站起身,看了看表,對蘇淘淘說:“你先在這休息會,困了就睡一覺。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就回來,你需要什么就給酒店前臺打電話,我都關照過了,待會腳還是還疼,就發消息告訴我,我有認識的中醫,可以上門給你做個針灸。”
他事事妥帖,照顧到位,蘇淘淘反而有點不大習慣。她翻了個身,倔強地留給他一副背影,“知道啦,你真啰嗦,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她不愿意太快繳械,說到底還是自尊心在作祟。季遙讓她流過眼淚,她始終還是記得那些不愉快。
季遙在原地站了一會,等不到她的告別,便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門輕輕關上,喀嚓一聲,蘇淘淘才轉過身,盯著黝黑的門板。
房間里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她不喜歡這異樣的安靜,便打開了電視機,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綜藝,又玩了好長時間的手機,一直到客房服務按門鈴,給她送來了豪華的下午茶,蘇淘淘才終于找到事做。
她吃完蛋糕,喝完飲料,閑著無聊還自拍了一會,最后終于是無事可做,困意席卷而來,蘇淘淘連衣服都沒脫,頭一歪,靠在那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醒來時候頭疼欲裂。蘇淘淘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房間一片昏暗,只有窗邊一圈小小的燈,提供著微弱的淡黃色光源。
蘇淘淘半夢半醒,喉嚨干到嘶啞,她開口叫了一聲:“季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