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岳章絕對是個狗皮膏藥,季遙想,他就是那種厚臉皮,你攆都攆不走的人,蘇淘淘想要和平解決,怕是困難。
放過去季遙是不打算管,一方面是蘇淘淘陷得太深不聽勸,另一方面,他也怕引起她的反感,影響兩個人的關系;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既然連溫岳章都認定了季遙是個用心險惡的
丁雯倩夾在兩方當中,覺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當初蓄意接近溫岳章,她就是為了蘇淘淘著想,畢竟蘇淘淘的整個暗戀史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見證了好友墜入愛河的心動瞬間,也聽她說過單相思的痛苦,半夜三更兩個女孩子躲在被窩打電話,蘇淘淘拖著哭腔,問她什么時候才能跟溫岳章說上話。
到了高中,發現溫岳章的教室就在隔壁,丁雯倩是很高興的,她進行了一套周密的計劃,確保能和他混熟,再神不知鬼不覺地介紹給蘇淘淘。誰成想,溫岳章主動跟她搭話,問她是不是以前隔壁班的同學。
“好不容易碰到校友,我們交換個聯系方式吧。”他相當主動,禮數到位,絲毫沒有強迫的意思,丁雯倩還在慶幸,看來蘇淘淘跟溫岳章的緣分天注定,這么順就成了。
但這之中也總有一兩個時刻,讓她覺得不太對勁。比如溫岳章會在與她聊天時大肆夸獎她,說她懂得多,看人眼光也準。
“蘇淘淘不如你。”他這么說。
丁雯倩心里一動,她反感這話,馬上叫他閉嘴,并喊他千萬別在蘇淘淘面前這么說。
“好吧。”溫岳章顯得十分配合:“不過我說的是實話,你也知道,人很難跟比自己強得多的人做朋友。”
丁雯倩捂著耳朵跑了,她覺得溫岳章的話簡直是種精神污染,在暗中挑撥。不過隔天,他就親自來道歉了,態度好得不像話,還給她買了小禮物,鄭重其事地鞠了躬。
“我錯了,你別生氣。”溫岳章垂著眼,目光似是不在她身上,余光又分明將她的反應收進眼中,“我也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丁雯倩開始有些抵觸,她心里有個聲音在提醒她,應該跟這個人保持距離,哪怕是為了蘇淘淘;但溫岳章太知道如何攻略人心了,他極有耐心,說話待人都溫柔,兩人的愛好又出奇一致,丁雯倩自我抵抗了一段時間,還是放松了警惕。
蘇淘淘和季遙能當朋友,他們倆就不能嗎?丁雯倩抱著僥幸心理。
誰知道學期快結束了,蘇淘淘突然找到她,說自己打算分手。
“為什么啊?”丁雯倩不理解,她做了什么不體面的事,讓蘇淘淘傷了心;可不管怎么問,蘇淘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搪塞著:“其實他挺好的,對我也不錯,但我們不太合適。”
“哪不合適?”丁雯倩刨根問底,蘇淘淘只能和盤托出,她承認自己并不那么喜歡當溫岳章的垃圾桶,她只想跟喜歡的人做一些開心的事,不想一天到晚聽他抱怨這個抱怨那個,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而且,溫岳章非常敏感,他骨子里患得患失,所以要用更加強硬的手腕對付她,但凡蘇淘淘情緒不高,他就容易甩臉,最后逼得她巴巴地道歉。
更叫她難受的是,這些特殊待遇只針對她一個人,在別人面前,溫岳章永遠是那個最周到沉穩的少年。
丁雯倩在聽完蘇淘淘的訴苦后沉默了,她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錯,一意孤行將兩個不合適的人湊在一起。沒有人會從這段關系里獲益,雙方留下的都是遺憾。
她決定不再勸蘇淘淘,但蘇淘淘口中的溫岳章,與她知道的相差太遠。丁雯倩有些疑惑,她去找了溫岳章,把他約到走廊上,想問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對蘇淘淘。
溫岳章給的答案就清楚得多。
“你去問她那個同桌吧。”溫岳章笑得有些陰森:“他可干了不少好事。”
丁雯倩眉頭一皺,發覺問題沒那么簡單。
最近關于季遙的傳言太多,都傳到國際部來了。說他以前是小混混,吊兒郎當不好好上學,還拐跑了同個年紀的女生;現在他爸死了,家里就他一個男人,連他媽都管不住他,到處撒野,本性畢露,對誰都沒好臉色,連原先關系不錯的郭思睿都不理他了,班級里更是沒人愿意跟他搭話——除了蘇淘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