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床邊的小凳子上,覺得不舒服,干脆滑下來坐在地上,背靠著季遙的床,揚起頭壓低聲音:“我剛在樓下,看你媽哭得好夸張。”
季遙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在蘇淘淘對面,說:“我其實不明白她,我以為她跟我一樣,早就想擺脫我爸了,而且她嘴上總說的恨他,希望他早點死,現在他真死了,她天天哭,飯都沒怎么吃。”
蘇淘淘超強的共情力發動了,她將自己代入陳淑潔想了想,覺得這確實值得難過。
“他們應該也是好過的,大人們總是這樣,動不動你死我活的,我媽跟我爸也老吵架,好幾次都說不想過了,但要讓他們真的離婚,又是不可能的事。”蘇淘淘下結論:“他們就是嘴硬。”
季遙撇撇嘴,無話可說。
蘇淘淘好奇,問:“你真一點沒感覺嗎,他可是你親爹。”
季遙笑起來,“我唯一的感覺,就是為我媽高興,她終于可以過自己的日子了,以后一個人過也好,再找個對她好的也行,反正她自由了。”
蘇淘淘見他實在是灑脫,一點都用不著她擔心,長長舒了口氣:“你真行,這話可別拿到別人面前說,小心被唾沫淹死。”
季遙笑容更明顯,他瞟了眼蘇淘淘,突然提起別的事。
“你是不是跟溫岳章復合了?”他語氣淡淡的:“我聽人說,他又去班里找你了?”
蘇淘淘心里一驚:“誰跟你說的?”
季遙盯著她不說話,蘇淘淘逐漸心虛。
“是他非要來找我的,我可什么都沒答應他。”她眼神真摯至極,生怕季遙不相信她。
季遙確實不怎么相信,蘇淘淘在他眼里是個單純的戀愛腦,溫岳章又這么滑頭,他就不在那么一禮拜,就被人偷了家。
季遙問:“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也沒說什么……”蘇淘淘扭捏著:“他說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還是跟之前一樣每天吃飯約會,偶爾打打電話,你說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季遙冷哼一聲:“還能有什么意思,吊著你唄。”
蘇淘淘不禁懊惱,眉眼都垮下來:“我想也是……我本來想跟他提分手來著,結果他態度這么好,我就說不出口了。”
季遙:“你說不出口我替你說。”
蘇淘淘急了:“這都要你代勞,我成什么了?”
“你能分得了手,下得了這個狠心?”季遙一眼看穿她的顧慮。蘇淘淘心地是好的,往好聽了說是善良,不好聽就是圣母,她沒法拒絕人,哪怕心里已經想得很清楚,當著面也沒法直抒xiong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