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對面的伙伴,丁雯倩笑得開心,溫岳章也時不時給予反饋,唯有她像個局外人。
蘇淘淘有點不想玩了,她雙手離開鍵盤,什么都沒說,站起來背上書包就出去了。
她離開得十分唐突,沒跟任何人打招呼,當她走到一盞路燈下面,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淘淘一回頭,只見季遙氣喘吁吁的,額頭滲著汗,背包隨手抓在掌心。
蘇淘淘站定了,一動不動看著他。
“你……”季遙本想問她跑什么,但看見她的眼神,忽然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昏暗的光線下,蘇淘淘的眼眸亮晶晶的,分不清是眼淚還是別的,季遙伸出手在她眼角撫了下,還好是干的。
“你不玩了嗎?”蘇淘淘問。
方才她的心情并不好,內(nèi)心希望有人能看出來,主動詢問她到底怎么了,但她心里想的那個人無動于衷,蘇淘淘有些難過。她自然明白,溫岳章目前對她什么感覺也沒有,他僅僅是看在丁雯倩的面子上,帶著她一起玩玩,他確實沒理由為她莫名其妙的情緒買單。
蘇淘淘這么想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淌下來。
傷心來得就像暴風雨,淚水洶涌滂沱,止都止不住,但好在對面站著的是季遙,蘇淘淘想,在季遙面前怎么丟臉都沒所謂,他總會理解的;哪怕不能理解,也沒什么關(guān)系,她不在意。
季遙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隨身帶的紙巾數(shù)量都變多了,就是為了應付蘇淘淘這說來就來的眼淚。
他掏出紙巾遞給她,蘇淘淘拿過來胡亂擦著臉。傍晚的風格外肆虐,刮在臉上跟刀割一樣疼,蘇淘淘就止住了哭聲,問季遙她臉是不是花了。
季遙在她面前蹲下來,他長得高,蹲下來也顯得很大只。他仰起頭看蘇淘淘的臉,肉乎乎的臉頰兩道扭曲的淚痕,眼睛被風吹得通紅。
“沒花。”他說著。
他看著蘇淘淘的時候,奇異地會感受到一絲安心,像是一艘漂泊的小船回到了港口。
季遙尚不明白這種安心感從何而來,此時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的,就是他這個同桌其實長得挺可愛的。
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終日梳著兩根細小的辮子,在醉人的風中一蕩一蕩。她本應該是快樂的人,即便考差了,即便上課聽不懂,也從來沒有真正放棄,所有的自暴自棄都是嘴上說說,行動上依舊是個努力派。
而現(xiàn)在,如此堅韌的女生為了一個壓根沒把她放在眼里的男生,在傍晚寂寥的街頭放聲大哭,季遙心底發(fā)酸,想幫又幫不上忙。他只能蹲在那陪著她,等蘇淘淘徹底哭累了,抹了眼淚擤了鼻涕,嘟囔著要回家,他才扶著膝蓋站起來,說跟蘇淘淘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