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蘇淘淘陡然意識到他什么時候來過,以及是跟誰來的。在這方面,她腦子出奇的好使,思路敏捷得嚇人。
“你跟周重陽來過。”她說道,是陳述句。
季遙瞟了她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我們可不是那種關系,你別誤會。”
蘇淘淘故意:“我誤會什么了?你難道沒帶著人家私奔?”
季遙十分無語:“私奔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我就是帶她出去走走,她在家過得太壓抑了,父母逼她逼的緊,那陣子估計還有點別的事,總之她挺抑郁的,找上我?guī)退偨狻N疫@么樂于助人的人,能不答應嗎?別的就真沒什么了,我發(fā)誓。”
他伸出三根手指,表情真摯。蘇淘淘別過眼不看他,假裝不買他的賬,嘴里嘟囔:“我哪知道真的假的,都說不能相信男人的話。”
季遙撓了撓頭:“這有什么好撒謊的,我就是出于人道主義援助,別的什么都沒有,我又不喜歡她。”
蘇淘淘看了他一眼,問:“那你喜歡誰?”
夜晚的風溫柔,激蕩起青草香,月亮高懸在頭頂,淡淡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
季遙眼里仿佛藏著一汪池水,他說:“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
他目光所及,唯有一人,蘇淘淘望著他,發(fā)現他的眼睛也只能容得下一枚身影。
她低下頭,偷偷勾起嘴角,不做應答。
沒必要將一切都攤開說,蘇淘淘想,未來有的是時間,未來。
片刻的安靜后,季遙試探著問她:“你還去省會嗎?如果省會沒有你喜歡的學校,我……我們可以換個城市。”
“我去。”蘇淘淘抬頭看著他,眼神中多了堅定:“我一定去。”
簡單的承諾如同烙印,在這一刻,每個字都飽含深意,蘇淘淘心中升騰起一種沒來由的自信,她覺得事情必將如她所想的發(fā)展,以后會有無限美好在等待著她,只要把眼前這關熬過去。
她想清楚后,便起身跟著季遙下了山,季遙將她送回了家。
趙文曉對女兒的歸來沒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倒是蘇黎明差點淚奔,抱著她不撒手,又狠狠教育她以后不準這樣了,有什么話好好說。不想考藝術就不考,再加把勁試試,哪怕高考成績不理想,只能考個三本,他都認了。
蘇淘淘點點頭,什么都沒說就進了房間,也不提要讓趙文曉道歉的話了。
母女之間的隔閡由來已久,不是一兩句話能解決的問題。她們兩個彼此愛著對方,又互相憎恨,誰也無法真正將自己從血親關系中剝離開來,這勢必是一輩子的課題。
這次爭吵過后,蘇淘淘和趙文曉進入了曠日持久的冷戰(zhàn),連在一張桌上吃飯次數都不多。
蘇淘淘給自己報了個晚自習班,每天放學就去自習室學習,偶爾去季遙家里做卷子,吃陳淑潔做的晚飯。趙文曉對此不發(fā)表意見,外人問起,她就嘴硬,說這樣也省事,免得看到這不爭氣的女兒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