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遙晚上回家,心情也不怎么晴朗,連飯都沒怎么吃,就鉆進臥室,砰的關了門。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腦子里全是今天蘇淘淘氣鼓鼓的臉,她眼神破碎,像是對他失望至極。季遙翻了個身,越想越覺得自己太過分。
他怎么能跟蘇淘淘發脾氣呢,明明就一點小事,蘇淘淘能來已經不錯了,想回家就讓她回唄,干嘛非要拿不好聽的話酸她,還提溫岳章的名字,顯得自己很在意似的。
季遙在床上裹著被子打了幾個滾,將臉埋在枕頭芯里,崩潰了好久才坐起來,覺得不論怎么樣,他明天就得給蘇淘淘道歉。
光道歉差點意思,季遙還要送她一份禮物。
他不確定這個年紀的女同學喜歡什么,所以在早上上學前偷偷溜去早市市場,那里有不少小玩意。季遙在攤子中逛著,瞥到一家店門口擺著一排透明的水晶項鏈,里頭封著小雛菊,玫瑰啥的,看上去霎是可愛。
季遙沒見過蘇淘淘戴項鏈,她平時很樸素,身上唯一算得上配飾的,只有她扎頭發的發圈。他不確定蘇淘淘會不會戴,所以他將項鏈捧在掌心,努力想象她戴上的樣子。
圓鼓鼓的臉蛋,白皙的鎖骨,脖子上蕩著這串晶瑩剔透的簾子,那畫面該是極好的。季遙沒怎么糾結,就掏錢買了下來,他把項鏈裝在粉色的禮盒里,小心翼翼揣進褲兜,然后踩著自行車趕去學校。
平時蘇淘淘到的都比他早,可今天一反常態,等到?”
“嗯?!碧K淘淘想不了別的,點了頭再說。
季遙聽她這么說,反倒冷靜了。蘇淘淘能約上溫岳章,這他打死都不會信。
溫岳章不是那么好妥協的人,也不會輕易和沒興趣的女生親近,除非對方極有手腕,而這正是蘇淘淘欠缺的。她真心有余,技巧不足,只知道將誠意掏出來任人踐踏,季遙很為她不值。
他盯著她,假裝自己信了,說道:“可以,那你讓他來教室門口等你,只要我看到他來了,我們以后怎么保持距離都可以?!?/p>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蘇淘淘在原地。
她只是隨口一說,沒考慮后果,季遙這不是把她架在那了?蘇淘淘進退兩難,一想到介時謊言被戳穿,季遙會怎么嘲笑她,就痛苦得不得了。她跑到國際部,逮著丁雯倩訴苦,丁雯倩驚訝地捂住嘴:“他真這么說?”
“是啊,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干嘛為難我?”蘇淘淘哭喪著臉:“回頭不知道要怎么譏諷我。”
丁雯倩想了想,安撫她:“不會的,你先回去上課,晚點再說?!?/p>
蘇淘淘垂頭喪氣回了教室,一整天都不得勁,她知道放學后等待她的是什么,而旁邊的季遙得意洋洋。
“怎么,他還沒來?”放學鈴聲一響,他就支著腦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蘇淘淘下不來臺,滿面通紅,無視他戲謔的眼光把鉛筆盒書本一股腦掃進書包,站起來打算擠出去,最后排門邊的同學忽然朝她喊:“蘇淘淘,有人找。”
蘇淘淘一愣,心底那根弦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撥動,腦子里三個大字:不會吧?
她一把季遙推開,唰一下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