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醒過神,“嗯”了一聲。
“對不起,害你還是站不起來。”
“怎么又說這個。”陸行舟揉揉她的腦袋:“要是沒有你,僅憑師父也拿不到這東西。這是咱們的東西,你用我用,有區(qū)別嗎?”
“師父如今有別的幫手了,沒有阿糯也能謀。”
“別胡扯。別人和你怎么比?”
“可是……阿糯想讓師父站起來。”
陸行舟俯身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柔聲道:“師父會站起來的……你今天戰(zhàn)斗很多,又出了岔子,丹藥只是治病,治不了你的疲累。你先好好睡一覺,別多想,說不定睜開眼睛,師父就站起來了。”
“……你又用幾年前的話術(shù)哄我。”
“在我眼里,你永遠是那個要我哄睡覺的小團子。”
阿糯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良久才咬著下唇道:“你當(dāng)眾喂我藥,不怕露餡嗎?”
“確實有點問題……霍瑜死在這,丹藥又消失了,我又恰好掏出丹來治你,要是霍家來人前后一串,確實不妥。可當(dāng)時師父腦子里只有怎么治你,壓根思考不了這些七七八八的了……”陸行舟摸著她的臉蛋:“所以小東西,你別出事,你出了事師父也就出事了。”
師父何止是出事了,都差點不像那個人了。
阿糯這輩子也就見過陸行舟沒腦子過一次,那就是完全不自量力地去暗殺老道士。殺是殺成了,可要不是元慕魚恰好到來,當(dāng)時反濺的血液就已經(jīng)要了陸行舟的命,他當(dāng)時完全就沒考慮過自己會不會被反殺的事。
這是
父親
“沒啥大礙……你的病癥與我們幾句對話,遠處旁觀者是搞不明白的,只有沈棠獨孤清漓和陳掌司清楚。沈棠她們不是問題,陳掌司那兒我會再設(shè)法找他找補一下……實在不行,我們就提桶跑路。”
阿糯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實本來也打算離開的,之前所有的謀劃都是為了勾引霍家人過來,現(xiàn)在霍瑜全軍覆沒于此,霍家人除非是傻子,才會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排隊送。一旦下次霍家人再來查霍瑜之死,那來的必定是高端戰(zhàn)力,謀不了。
如果陸行舟還要找霍家人搞藥,就必須另外設(shè)局,新局必須新起爐灶,不可能繼續(xù)選擇夏州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會處理,沒你的事。”陸行舟幫她拉上被子:“這次的事,我思來想去有可能是因為妖魔等級壓制導(dǎo)致的,以后你見到修行高于你的妖魔先退避三舍,躲得遠遠的。至于具體是不是這個原因,我會再設(shè)法查證明白。”
“那我是妖嗎?”
“你是仙。”陸行舟再度揉揉她的臉:“仙魔相對,有所互克毫不稀奇。”
阿糯的小圓臉終于露出如釋重負(fù)的輕松笑容:“那我睡覺了!”
看著阿糯渾身輕松地入眠,陸行舟再度整了整她的被子,就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守著。
他怕半夜又出問題,不敢離去。
直到晨曦漸起,遠方隱隱傳來雞啼。見阿糯小嘴咂巴咂巴的似乎都快醒了,看來再無問題,陸行舟輕輕吁了口氣,這才小心地劃著輪椅離開,不讓小丫頭知道自己在這呆了一夜。
剛剛離開阿糯的小房子,床上的阿糯就睜開了眼睛。小丫頭抽了抽鼻子,轉(zhuǎn)頭趴在枕頭上嗚嗚地哭了。
不管怎么說,師父腿藥沒了,還多出了后患,都是因為她。阿糯從沒有這么痛恨過自己,臨場出什么岔子。
可師父連半點責(zé)怪的想法都沒有過,反而溫柔守護,這更讓阿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