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見微,你爸都把彩禮揣進兜了,現在說不嫁?”
狹小的出租屋里,王禿瓢那只布滿老繭的手正死死攥著周見微的腳踝,指甲縫里的黑泥蹭在她淺色的牛仔褲上,留下幾道惡心的印子。
他四十多歲的年紀,腦袋光溜溜的像顆鹵蛋,僅剩的幾縷頭發黏在耳后,一雙綠豆眼在周見微身上來回掃視,貪婪得像是餓狼盯著羔羊。
“今天老子就把事兒辦了!”
他說著就開始解褲腰帶,黃銅扣摩擦的“嘩啦”聲在寂靜的屋里格外刺耳。
“等你懷上我的種,看你還敢不敢跑,到時候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
周見微被反綁在床架上,手腕被粗糙的麻繩勒出通紅的血痕。
她使勁掙扎,床板發出“吱呀”的哀鳴,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臟兮兮的床單上。
“王禿瓢,你別亂來!我爸收了你多少彩禮,我加倍還你!你給我點時間!”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喉嚨發疼。
今早她剛擰開門鎖準備去上班,就被突然竄出來的王禿瓢捂住嘴按在墻上,那股混雜著汗臭和煙味的氣息撲在臉上,差點讓她吐出來。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只在電話里催她寄錢的繼父,竟然真的把她“賣”了。
賣給這個在靈岫縣出了名的老光棍。
記憶像潮水般涌來,周見微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親爸在她六歲那年死于工地事故,媽媽帶著她改嫁給現在的繼父。
那男人嗜賭如命,喝醉了就對媽媽拳打腳踢,要不是媽媽跪著求他,她連高中校門都進不去。
十八歲那年,她攥著媽媽偷偷塞給她的五十塊錢,背著個破帆布包逃出了靈岫縣。
在玨川市的頭兩年,她在飯店端盤子,在后廚洗碗,手上的凍瘡裂開又愈合,為了多掙點加班費,春節都不敢回家。
每個月發工資,她都會把大半寄回去,不是心疼那個繼父,是怕他沒錢喝酒賭錢,又會對媽媽動粗。
可到頭來,她還是成了那個男人換錢的籌碼。
“還彩禮?”
王禿瓢突然低笑起來,聲音像砂紙摩擦木頭,“老子要的是你這嬌滴滴的身子!電影里的女明星都沒你好看,能天天摟著你睡覺,老子這輩子才算沒白活!”
他說著就伸出油膩的手,一巴掌拍在周見微臉上。
黑灰的指印印在白皙的臉頰上,像是玷污了一朵白蓮花。
周見微疼得悶哼一聲,眼里的屈辱和憤怒幾乎要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