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節心說她對那么對你了她還不是那樣的人嗎,
源叔夜該不會是被持明公主給罵傻了吧,
嘴上還是委婉地說:“也許她是為了震懾百官,
故意拿源相作筏子立威。”
源叔夜不疾不徐地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今日公主的行事不像她平時為人。她急于穩住前朝,強行令百官閉嘴順服,
為了彈壓質疑之聲,
甚至連禁軍副統領都搬了出來。”
“她越是強裝鎮定,
反而越引人懷疑,
陛下的病,真的只是風寒嗎?”
什么風寒值得宮中封鎖消息,
連大臣和妃嬪都見不到皇帝?如果只是沒有性命之虞的小病,皇帝怎么會放心地讓禁軍直接聽命于公主?
他話中隱晦的暗示令郁知節心中驟然一凜,情不自禁地放低了聲音:“源相的意思是……陛下可能已經病重得起不來身了?”
源叔夜問:“郁妃娘娘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宮中守衛極嚴,以往負責傳遞消息的人根本沒機會出來。”郁知節心臟突突直跳,不得不伸手按著xiong口,“源相,若陛下真是重病,那、那現在是不是該傳信給越王殿下,讓他趕緊回京……”
源叔夜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萬一不是的話,越王貿然回京,可就要被陛下狠狠地記上一筆了。”
門下侍中戴應寧忽然插話道:“李劍秋帶走了一部分禁軍,現在正是皇城防衛最薄弱的時候,不管陛下是真病還是假病,只要我們搶先動手,除去持明公主和許貴妃,陛下就只剩下唯一的選擇,到時候誰還會在意越王無詔回京的事?”
書房中所有人呼吸一停。
兵變逼宮。
在場大部分人或許都在心中偷偷設想過,卻沒有一個人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源叔夜倏地轉頭望向戴應寧,斷然拒絕:“這是謀逆大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絕不能鋌而走險。”
“源相,我們現在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再不鋌而走險就要掉下去了。”戴應寧清晰地反問,“趙王辭位數月,百官們請立太子的折子堆成了山,陛下有什么反應嗎?楊廷英帶著那群監察御史去固州,能查出多少東西來,他們可能在陛下面前替越王殿下美言嗎?”
“陛下遲遲不肯立太子,就是在等許貴妃肚子里的孩子,哪怕他不生這場病,以后也極有可能會立許貴妃之子為太子。持明公主更是完全站在我們對面,一個成年親王和一個襁褓嬰兒,哪個更好操控是明擺著的,她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
逼宮
劫灰般濃沉的積云低低地壓在皇城上空,
夏日悶熱潮shi,沒有夕陽的黃昏,重檐深殿顯得越發陰晦幽暗。侍女們早早地點上了燈燭,
聞禪沐浴過后披散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