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堪比驚雷的響亮耳光在殿中炸響,裴如凇臉上霎時浮現出通紅的指印。
聞禪用盡了全身力氣,xiong口劇烈起伏,憤怒燒得她眼底滿是猩紅血絲,目光卻像寒鐵冰刃一般釘在他臉上:“背主之臣,沒脊梁骨的東西!還敢到我面前亂吠!”
回憶(二)
裴如凇被她抽得偏了下頭,
但仍是一副死水般毫無波瀾的表情:“臣只是奉命行事,良禽擇木而棲,人之常情而已。”
聞禪第一眼被他的好相貌驚艷,
如今卻只覺得他面目可憎,
冷冷地譏嘲道:“你算哪門子的良禽?”
“殿下常年在外修行,
對朝廷的事似乎不太了解。”裴如凇平淡地道,
“您的父親沉迷女色,任用外戚佞臣,縱容后妃動搖國本,
以致太子被廢,半個朝廷受到牽連。皇親國戚橫行不法,
地方貪腐成風,生民困頓。您的兄長棄國而逃,
把朝廷和百姓扔在外族鐵蹄下。正因為他們養虎為患,才有了今日國破家亡的局面。”
“臣的確算不上良禽,但拋棄這棵被蛀空了的樹,
應該也沒那么難以抉擇。”
猶如被他一巴掌扇回了臉上,
聞禪只覺面頰耳根騰起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她出家雖早,
自小也在楚后身邊讀了幾年書,
起碼明白“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道理,這些年她對皇帝的行事做派不甚了解,還以為他總會守住天下,
甚至在聽說聞琥南逃后,
立刻把這場劫難歸咎于新帝的不戰而降。
原來禍根早就已經埋下了,
難怪通明禪師說她應劫而生,
活不過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