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拆了下游還有上游,
治標不治本,
所以要動手必須得從上到下、一次拆盡,
這么大的工程,只能靠朝廷發旨才能推行。”
“今年遲遲不下雨,陛下和幾位宰相心中都著急,
何公把這事報上去,陛下必定是支持的,
但是具體從何處下手,我們得給他先開個口子出來。”
何攸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殿下是想樹個靶子自己來打,
有您作為表率,開風氣之先,引得其他王公效仿,
此事就可以順暢地推行下去了。”
聞禪失笑道:“不敢,
我這姑且算作改過自新吧。何公若還有余力,
也可以聯絡治下其他縣縣令一道上書,
這事不怕鬧大,就怕朝廷意識不到問題嚴峻。”
何攸點頭思索,聞禪又道:“治河開渠一事非我所長,
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來,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何公推薦一個人,
若能合你的眼緣,
或可設法將他調入京中做幫手。”
何攸道:“愿聞其詳。”
“此人眼下在天晉山里結廬隱居,自號明心山人,
原名管休,曾在武州惠安縣做過縣令,頗有治理之材,只是為上司所嫉,不容于時,便辭官歸隱了。”
何攸一時沒接上話。他倒不是懷疑公主任人唯親,殿下看人的眼光應該還不錯,只是這個管休聽起來似乎沒什么突出的長處,而且還很任性,像是那種一遇到挫折就撂挑子不干的“清高之士”,這種人即便有才干也不適合當官,畢竟沒有哪個上官受得了下屬一言不合就掛冠離去。
聞禪似乎看穿了他的顧慮,笑問道:“如今天氣炎熱,百姓出門都戴草帽斗笠,何公可知道這些草帽產自何處?”
何攸還真被她問住了:“不都是百姓自家編的嗎?”
聞禪的笑意變得高深起來:“管休任惠安縣令時,因當地多山地丘陵,耕田稀少,他便令百姓種毛竹、果樹、草藥,教當地人用秸稈、竹篾編織草帽草鞋,鑿山修路,引水通渠,使惠安縣連通了武州府和盈江水系,縣中物產經水路遠銷天下,一躍成為富庶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