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眠卻在這樣的沉默里,感覺到那種不安消失了。
身形高大的陸懷野遮住了月光,大概也能為他擋住日后的風風雨雨。
她想起上輩子,陸家總是偷偷地幫她。
何家嫌她干活慢,賺得公分少,便讓她晚上出去割玉米補公分。
玉米葉子上的細絨毛刮在臉上尖銳地刺痛,她的眼淚流過傷口,便又癢又痛。
她蹲在地里咒罵,怨恨父親把她嫁到農村,怨恨何家待她如牛馬。
這時,玉米葉子刷刷的響,像是有人在走動。
一人多高的玉米桿遮擋住視線,她看不清是誰,嚇得雙腿無力癱軟在地。
恰好此時,月亮從云層中出來,他看到了陸懷野拿著鐮刀,正在割玉米。
那一夜,瘦弱的身影默默地割完了她白天沒完成的工作,月亮將他的身影拉長。
那影子明明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現在,喬雨眠看著地上的影子,默默地用手抓了一把。
這輩子,她終于能把這影子牢牢地抓在手心。
到玉石溝時已經是后半夜,整個村子都已經陷入了沉睡。
村口的年輕男人見到他們立刻小跑過去。
“是陸首長家的人吧,村長叫我在這里等你們呢。”
陸父快步走上前。
“沒有什么首長,小同志,辛苦你了,這么晚還在等著。”
男人笑得憨厚。
“反正我也睡不著,等在這里給你們引個路,各位長輩一路辛苦,快跟我過來休息吧。”
陸懷安驚訝地說道。
“哇,這個大哥哥好有禮貌啊,一點都不嫌棄我們!”
陸懷玉一改路上的抱怨,聲音溫柔。
“你看他那么年輕,穿著干凈,談吐得當,一看就是下鄉的知青。”
“他一定是個有文化的人,品德和思想都高尚著呢!”
喬雨眠見到這個男人時心就沉了下來,聽到陸懷玉說的話,更是渾身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