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另一頭,換了一聲新衣裳的小蓮站在井邊朝里看,她摸著自己的臉,眼珠黑漆漆的,水光映得她臉慘白,甚是可怖。
算命的曾說她將來會大富大貴,她也覺得憑她的容貌怎會埋沒在那個小村子里,可算命的也說她面相不好,貴中帶賤,福薄。
她以為這是說她是個私生女,娘親說過,她爹是天都城里的大官,所以娘一死,她就來天都找爹了。卻碰到那幫人,她又想到那些手摸在她身上,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的感覺。
她環(huán)抱著自己,指甲嵌進(jìn)手臂里。
娘親說她們娘倆都是苦命,所以給她取名叫小憐,盼得他日有人憐惜,好不容易這個人出現(xiàn)了,他救她出了火坑,將她護(hù)在身后,沖著她暖暖地笑,還夸她好看
可她卻是個女人!小蓮惡狠狠地把桶砸到井里,咚一聲,水面的影子便碎了,就像她的夢,頃刻坍塌,仿佛是在她悲慘的人生又添上屈辱的一筆。
她那些愚蠢的喜愛通通化作了對秦楚玥滔天的恨意,是這個太子妃,騙了她,殺了她的小公子。她扶著井邊,如果此刻手中有一包砒霜,她會通通倒進(jìn)去,可是這樣還不夠,她嗬嗬笑著
第二天秦楚玥眼下一片青黑,進(jìn)來服侍的嫲嫲侍女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后來太子府的下人房說起閑話都是,看不出來,太子殿下病怏怏的,還挺厲害~
而當(dāng)事人燕凌也沒有睡得比秦楚玥好到哪里,他天還沒亮就進(jìn)了宮,要趕在早朝開始前面見皇上。
秦楚玥帶著對燕凌的腹誹,用完早膳又倒頭睡了個回籠覺。
早朝上,有官員報告了昨晚花街的事,最后指向太子,因?yàn)楦鶕?jù)當(dāng)時的審問,肇事者是一個藍(lán)衣少年,他挑選了幾位青樓女子,吩咐他們送往太子府。
“臣以為,這事與太子脫不了干系。”
燕凌出列,“林大人查得這么仔細(xì),想必也知道那幾位女子并未在太子府久留,孤問明后發(fā)覺其中有詐,便遣人將她們送走了,至于林大人說的什么藍(lán)衣少年,我更是聞所未聞。”
他面朝皇帝行禮,“此事必定有人陷害兒臣,請父皇明察,還兒臣一個清白。”
早已與燕凌通過氣的燕殷德手撫著下巴,“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有人說太子品德端正,不會做這等有辱斯文的事,另一邊人雖然懷疑,但覺的以燕凌的身板還做不到夜御數(shù)女這種事,十有八九被整了,所以也附和。剩下的人說此事有蹊蹺。
皇帝總結(jié),“既然愛卿們都覺得這事有隱情,那朕便著人查一查。”他瞥向燕凌。
“兒臣斗膽,向父皇舉薦一個人。”
官員們看向太子,此案他牽涉其中,現(xiàn)在最不該站出來的就是他。
偏偏殿上父子倆一唱一和,“哦?是誰?”
“惠王。”燕凌說的是他二弟燕暉,在他被封為太子時,一并封了惠王。
上次燕殷德腦子一熱罰了燕暉禁足三個月,繼后那邊不高興了,天天哭她暉兒慘。雖然皇帝覺得他做的那些混賬事,禁足三個月沒什么過分,耐不住皇后煩啊。
一大早燕凌來找他,已跟他匯報昨夜的事是阿玥跟他鬧著玩的,阿玥一向調(diào)皮,燕殷德是信的,但不能讓別人知道是太子妃所為,所以有了早朝這一出。
“惠王他禁足數(shù)日,已經(jīng)反省言行,兒臣斗膽替他領(lǐng)了這差事,望父皇念其年少,給二弟一個戴罪立功的機(jī)會,解了他禁足的懲罰。”
太子竟然為惠王求情,殿上有官員心想這案子沒頭沒尾,也不知何人所為,目的為何,十分棘手,許是太子故意將燙手山芋丟與惠王。
也有部分人不解為什么是惠王,誰不知道惠王看太子不順眼,太子難道不怕惠王趁機(jī)害他?
“不過二弟經(jīng)驗(yàn)不足,這差事憑他一人恐有些吃力,還需派些人手從旁協(xié)助。”
皇帝裝模作樣點(diǎn)頭,“嗯,此事準(zhǔn)了,人選方面朕已有主意。”
皇帝派去幫助燕暉的是誰呢?就是新上任的天都府尹貴原。整件事都按照燕凌設(shè)想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