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猙獰地向外翻卷著,鮮血雖然被清理過,但仍有血絲不斷滲出。
醫館大夫正滿頭大汗地用干凈的布按壓著傷口周圍。
孫長老只看了一眼,眉頭就緊緊鎖成了一個川字。
“孫長老!”大夫見到他,如同見到了救星,連忙起身行禮,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谷主是被匕首刺中腹部,傷口極深,傷及腸腑!這……這恐怕需要破開腹部,找到受損的腸子進行縫合才行!小人……小人實在不敢下手啊!”
孫長老走近榻邊,仔細查看了一下喬念的傷口和慘白的臉色,又探了探她的脈搏,臉色愈發難看。
他猛地啐了一口,帶著幾分煩躁和無奈:“老夫就是個負責種藥、管倉庫的!搗鼓草藥還行,開膛破肚?那是沈越那小子的本事!他人呢?還沒找到?!”
跟在孫長老身后的藥童立刻回答,“已經派人去找了,可還沒有消息。”
孫長老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他看著喬念氣若游絲,隨時都會斷氣的樣子,終于猛地轉過頭,目光如炬地盯向楚知熠,語氣沉重而直接:“小子!你聽好了!這丫頭傷得太重,腸子都破了!老夫雖在藥王谷多年,但論這開腹縫合的精細活,遠不如沈越!眼下情況危急,老夫只能硬著頭皮上!但咱們丑話說在前頭,老夫盡力而為,但生死由命!若是沒能把她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你!”他指著楚知熠,眼神銳利,“你可不能找老夫麻煩!”
楚知熠沒有絲毫猶豫,“噗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地,對著孫長老深深一拜,額頭重重磕在了地上。
再抬頭時,眼眶赤紅,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還請孫長老放心出手!若能救活念念,楚知熠此生愿為長老當牛做馬,銜環結草以報大恩!若……若天不佑她……”他喉頭劇烈滾動,強忍著巨大的悲痛,一字一句道,“楚知熠在此立誓,絕不敢有半分怨懟于長老及藥王谷!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孫長老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不再多言,猛地撩起自己寬大的衣袖,露出精瘦卻有力的手臂,對著旁邊的大夫和藥童低喝道:“死馬當活馬醫了!閑雜人等,都給我出去!你留下幫手!”他指了一下那個大夫。
楚知熠再次被“請”出了診室。
這一次,他背靠著冰冷的墻壁,身體微微顫抖。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門開了又關,藥童端著一盆又一盆被鮮血染紅的水進進出出。
那刺目的紅色,如同滾燙的烙鐵,一下下燙在楚知熠的心上。
他看著那些血水,只覺得自己的血液也仿佛跟著一起流盡了,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幾乎將他吞噬,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個最壞的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診室的門終于再次被打開。
孫長老在醫館大夫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花白的頭發被汗水浸透,貼在額角,臉色蒼白,嘴唇發干,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腳步都有些虛浮。
楚知熠立刻迎了上來,卻是什么都沒問,唯有那一雙眸子目光灼灼,等著孫長老給一個答案。
就見,孫長老疲憊地靠在門框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聲音沙啞:“谷主的命……暫時吊住了。”
楚知熠猛地深吸一口氣,布滿血絲的眼中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希冀光芒!
“老夫……算是勉強把破了的腸子給縫上了,”孫長老喘了口氣,臉上沒有絲毫輕松,“血也算是勉強止住。老夫給她用了谷里珍藏的‘紫心玉露丸’和‘續命參膏’,都是壓箱底的寶貝了……但她失血過多……”他頓了頓,眼神凝重地看向楚知熠,“能不能熬過今晚,看她自己的造化!”
“多謝長老!多謝!”楚知熠激動得聲音發顫,行禮的手不知該如何放了。
一旁,不知何時出現的影七上前一步,目光銳利地看向楚知熠,聲音冰冷如刀:“谷主到底是如何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