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妤在腦海中搜尋那段久遠的記憶,
恍然大悟,
調(diào)笑問:“所以殿下一直當寶貝似的帶在身上?”
“嗯。”
帕子這東西曖昧非常,
他竟一直帶在身上,莫不是……睹物思人?鄭妤撲哧一笑,
這讓她如何忍心戳破美好泡影,道出荒謬的真相。
這帕子的確是她當年落在王府的不假,但卻不是她的,而是解霜的。那日解霜被陳氏打得半死,她摸出解霜的手帕擦拭血跡,而后解霜被送走,帕子便留在她手里。
沒想到,陰差陽錯落在燕王府,還被他揣在身上多年……
“這帕子有些舊了,我給你換一條新的吧?”她將自己的青帕疊成方塊,起身進屋。
天氣雖冷,但李致勞作許久,額頭上沁出幾顆汗珠。她踮起腳尖幫她拭汗,順勢將青帕留給他。
“舊的一并留下。”李致巴巴望著被她拿走的粉帕。
她不給,他就鬧著要來搶。鄭妤躲不過,只好直言相告:“這帕子是解霜的。”
李致聞言,笑容僵在臉上,不一會,臉色鐵青。這種吃了啞巴虧的神情,逗得她放聲大笑。
“我本來沒想說出來,誰讓你非要跟我搶的?!编嶆バ澚搜?,“不過殿下放心,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突如其來的竊笑聲,無情打破理想情境。鄭妤循聲望去,窗外探出個頭來。歲稔招招手,憋笑道:“我什么都沒聽見?!?/p>
“他……怎么在這……”鄭妤尷尬撓撓頭。
李致深吸一口氣,哼道:“不止他,跟在暗處的玄衣衛(wèi)都知道了?!?/p>
“沒事沒事,他們絕對守口如瓶。”
李致抿唇,無奈睨她一眼,繼續(xù)悶頭干活。
入夜,鄭妤伏在窗邊,望著干枯棠林發(fā)呆?;ㄩ_花謝年復(fù)年,物非人非事事非,時異事殊,棠花不開了。
昏黃煤油燈撲朔,溫暖蕭瑟冬夜。她回頭看看正在鋪床的李致,嘴角不自覺上揚。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三餐四季,燈火可親。她喜歡這種恬然閑適的生活。曾經(jīng)以為,想過這種日子,不能嫁給王公貴爵,但嫁給溫昀后,為柴米油鹽疲于奔命,才發(fā)現(xiàn)人根本不可能過上閑適的田園生活。
“想什么呢?”李致給她披上薄毯。
“殿下你看那棵棠樹?!彼赶蛱牧稚钐帲笆钱斈晡覀兺A裟且豢??!?/p>
“等四月棠花開,我們再過來。”他搬過椅子,挨著她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