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妤瞟見李致臉色不佳,惴惴解釋:“我為他求情只因他是位好官,而且他是受我牽連,我良心難安。沒有……別的意思。”
薄毯半披,shi發(fā)垂落,鬢發(fā)發(fā)梢滴水,水珠滑過纖纖秀頸,掠過鎖骨,落入幽深秘境。他窺見春色如許,忘乎所以看得出神。
深更半夜,花前月下,這個時辰來鉛華苑,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咽喉干涸,李致情不自禁吞咽,香津淌入喉嚨,非但沒讓沙漠帶去甘霖,反而加劇干旱。
他一開口,嗓音沙啞低沉:“時辰不早了,改日再議。”
只聽吱呀一聲,房中已無李致身影,鄭妤一頭霧水望向門外,自言自語嘀咕:“那好像不是須彌庭的方向啊……”
她扶著膝蓋起身,瞥見xiong前領(lǐng)口大開,后知后覺,那是……去冷泉的方向……
次日清晨,鄭妤掀開車簾,何絡(luò)已在車?yán)铩:谓j(luò)見她打扮先是一愣,而后親昵挽起她的手挨著坐。
“姐姐這身打扮,我差點沒認(rèn)出來。”何絡(luò)哭喪著臉倒苦水,“自從去太學(xué)旁聽,我再也沒有睡過懶覺了。”
“長公主府規(guī)矩森嚴(yán),自然不能像在王府一樣無拘無束。如今你我一起上學(xué),不如去跟殿下說說,回來住一段時日?”鄭妤幫著出主意。
“算了。”何絡(luò)撇撇嘴,趴在她膝上,“還有兩月成婚,熬過這個月我就能回王府待嫁,若是一個月都挨不住,以后如何是好啊!”
“不想嫁人,不想嫁人,不想嫁人!”何絡(luò)跺腳撒潑,馬車上下顛簸,招致正在駕車的潘簡叫苦連天。
及至散學(xué),鄭妤走出書堂,便看到阮祜在廊下等候。她改變方向準(zhǔn)備繞道,阮祜突然回頭喊她,小跑過來。
鄭妤避無可避,拱手拜道:“阮公子見諒,在下要送郡主回府,恕無法赴約。”
她說完大步走開,阮祜亦步亦趨尾隨其后,像狗皮膏藥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
“鄭姑娘。”
鄭妤腳步一頓,阮祜抓住她手腕不放。鄭妤無法掙脫,心下煩躁,皺眉斥道:“阮公子,你太無禮了。”
“你真是她!”阮祜欣喜若狂,捏在她腕上的手指力道稍稍加重。
她用力一甩,沒甩開,只好將手抬高擺到他眼前:“阮公子知曉我是誰,應(yīng)知做出此等冒犯之舉,會產(chǎn)生何種后果。”
阮祜還想糾纏,拐角處走出一個人,氣勢洶洶沖過來推開阮祜,劈頭蓋臉一通說教。
“孟公子?!”
“溫夫人?!”
兩人認(rèn)出對方俱是一驚,鄭妤道:“你怎么來宣京了?”
“聽說溫兄蒙冤入獄,我與幾位同窗代丹陽百姓,為溫兄擊鼓鳴冤。”孟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