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都愣了愣,沉默下去。確實,大家總是忘記,他本就該是無惡不作的人。對她們的好,那是因為對她們有感情,可不代表他是個好人。
鄭恩地吶吶道:“可是……可是你……”
“我怎么?”唐謹言冷冷道:“你不是說過,我不能照顧你?怎么,你一邊要和我撇清關系,一邊卻想要我為你得罪人?當我是信佛了還是怎么的?”
鄭恩地呆了一陣,眼神痛苦地咬著下唇。是了,是自己的錯,還以為他為自己做什么是理所當然嗎?居然還憤怒地喊他的名字。
在再次重逢的世界,殘忍地說出撇清關系的話的,是自己啊……在后臺時那一句“你不能照顧我”,他丟下一句“很好”就轉身離去,那時候心中是傷得很吧,重逢時那洶涌而出的激流被一句話惡狠狠地堵了回去,盡數倒卷而回,早就卷得那顆心千瘡百孔。喉頭發出無意義的音符,就像受傷的野獸嘶吼。只是他在大庭廣眾下終究克制住了,經過徐賢身邊還能故作若無其事地交談了一句,酒宴再見時,他的臉色已經看不出絲毫痕跡——他一向很能忍。
可那道傷痕被壓住不代表不存在,實際上他今天晚上是一直在爆發的邊緣,忍了很久很久吧。
換句話說,如果她鄭恩地不開口,他說不定還會看在以前有過一點交情主動去幫樸初瓏。可她開口了,他反倒不去了。憑什么你一邊和我劃界限一邊喊我幫忙啊!我他媽是暖男嗎?
這與引發的是什么事無關,換了另一件事也會是這種結局,他一直就是比男一號還傲嬌的人……
徐賢顯然也是了解他的,在一旁嘆了口氣,低聲開口:“oppa……算是我求你的,和恩地沒關系。”
唐謹言冷冷道:“不去。”
徐賢微微倚了過來:“oppa去嘛,我晚上幫你用手……”
唐謹言呆了呆,臉色變得有幾分古怪,良久才嘆了口氣:“得了,你這個圣母。”
說罷站起身來,直挺挺地沖樸初瓏那邊走去,連看都沒看鄭恩地一眼。
徐賢輕聲一嘆。
鄭恩地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前輩,我做錯了嗎?”
徐賢淡淡道:“你沒錯。他現在有女朋友的,你本來就該劃清界限,藕斷絲連才是不對的。但是他確實也會傷心,這是難免的……”
鄭恩地的聲音帶了點哭腔:“我也不想他傷心啊……可是、可是……”
徐賢眼神有點落寞,低聲道:“你應該感到得意。不管是我還是仁靜歐尼,就是做出再過分的事,對他的傷害或許還比不上你隨口一句。也許仁靜歐尼心中一直是有數的吧……”
鄭恩地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卻聽徐賢幽幽道:“這么看來,又有誰不是傷心人?”
鄭恩地終于哭出聲來:“可我該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徐賢真的不知道。她不可能鼓勵恩地和他重歸于好,那對樸素妍怎么辦?如果唐謹言徹底忘了恩地就好了……可惜感情的事哪有這么簡單,她還希望自己能忘了唐謹言呢,那就瀟灑多了,可做不到啊……某種程度上,她和唐謹言也有很相似的地方,都屬于不會輕易動情的人,可是一旦動了,就一發不可收拾,她能理解他。
那邊唐謹言步履鏗鏘地走到樸初瓏身邊,那位樸公子怔了怔,見到是唐謹言,露出熱情的笑意:“哎呀,唐總……”
唐謹言對他點點頭以示禮節,也沒太多說話的意愿。實際上有資格和唐謹言對話的是樸公子的老爹而不是他自己,唐謹言的做派雖然略顯倨傲卻也不算離譜。樸公子有些悻悻然,正要說什么,就見唐謹言遞了杯果汁給樸初瓏:“老朋友來了,一直沒好好請你喝一杯。看你最近稍微瘦了一點,在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