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幽深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的手便忘了使力,碗差點掉下去,好在有琴明月沒有馬上松開,而是定定看著她道:“阿然可拿穩了?”
林燕然總覺得她說話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氣氛也有些古怪,唔了一聲,飛快接過碗,埋頭干飯。
有琴明月吃相極美,每吃一口,便要來看她一眼。
林燕然本來是若無其事的,可是漸漸地有些不自在起來,總覺得她目光帶著鉤子。
那種默默的,又專注的凝視,不發一言,卻又具備著分量。
讓她很難不去在意。
飯后,她坐在桌旁奮筆疾書。
今日又想起了幾道配方,打算記錄下來,編纂醫書非一朝一夕可成,需要長時間地補充完善。
有琴明月去了水房沐浴。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她聽見她出來了,木屐踩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咯吱聲,還有衣裙摩挲的細微聲響。
有琴明月打堂屋經過,帶來一道幽香裊裊的輕風。
她人進去了房間,可是香風一直縈繞在鼻尖。
林燕然擱下筆,合上醫書,待要起身,忽地發現桌上放了一副畫卷,信手拿起。
畫卷徐徐展開,一副雨中獨釣圖躍然紙上。
群山、長河,細雨如絲,煙籠霧罩,寂靜的碼頭,停泊的船只,還有岸邊垂釣的背影。
所有景物都是黑白色,以極其凝練的筆觸,刻畫出了精髓,點到即止,又極具神韻,可見畫師功底之深厚。
唯有一處亮色,便是垂釣之人。
這抹亮色,猶如畫龍點睛,又如整幅畫的焦點,讓人一望之下,便不由自主將目光投注其上。
她出神地瞧了許久,忽聽見房間傳出腳步聲。
竟有點慌亂,匆匆將畫作卷好,剛放回原處,有琴明月便走出了房間。
腳步聲,一步一步臨近。
林燕然倉促地捉住了毛筆,又翻開了醫書。
香風襲來。
有琴明月站在她背后,慢慢傾身。
她清晰感覺到她幽香的氣息籠罩過來,身體也仿佛將要挨上自己。
感覺停留在某個臨界點,若即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