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明月哪能容她走掉,沖她招手。
“阿然,你且來看?!?/p>
林燕然走過去,背著手,站在距離她三尺遠的地方。
有琴明月側身,將寫滿字的紙書展示出來。
“人家這手字可還入眼?”
林燕然挑了下眉尖,語氣平平淡淡:“女皇陛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暗指她以前多次夸過她的字。
有琴明月聽出她話中的一分怨念,伸出手去,捉住了她的指尖,慢慢捏緊。
而后仰面瞧著她。
“阿然,我在學?!?/p>
這句話,很突兀,可是林燕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她之前說過的那句“阿然,明月不會愛人,也不會做妻子,但是明月愿意學……”
她的心,被這些字眼溫柔地撞擊。
可滋味并不好受。
一面她的心理防線變得岌岌可危,一面又想起以前被她百般冷落,兩重滋味交匯在一起,像是兩條麻繩不停地擰緊,糾糾結結,悶悶漲漲。
她神情冷清了下來,抽出手:“女皇陛下的御筆朱批,還是留著批改奏折的好?!?/p>
有琴明月仍是凝望著她。
她能感覺到林燕然對她心軟了,若是不喜歡她為她書寫,這一下午,又算什么?
她默默品味著,忽地覺到她這幅言不由衷的樣子,實在是和以前的自己如出一轍,霎時間芳心柔軟,又扯了扯她衣袖。
“阿然,當皇帝是我的責任,但并不是我心之所向。”
“阿然——”
她輕輕拖長了音調。
林燕然的心跳倏地加快,暗道了聲狐貍精。
面上卻是蹙著眉,鎮定如初。
“天晚了,你該走了?!?/p>
她將衣袖扯掉,背過身去收拾書桌。
后來又去廚房燒水洗漱。
等她收拾完進去房間,發現有琴明月坐在梳妝臺前,正在對鏡卸妝。
她輕垂螓首,手捧秀發,透過鏡面望著她。
“阿然,這支珠釵,你幫我取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