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暗暗嘆氣,暗道此人雖然領(lǐng)兵有方,可是于感情上真是一竅不通,她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有追求的權(quán)利,我?guī)熃阋灿芯芙^的權(quán)利,何況這樁婚事是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落在頭上的,她為此離家出走多年,就為了逃婚,可見此事對她困擾之重。”
司馬勝沉默。
林燕然繼續(xù)道:“師姐逃婚多年,你不可能不知道,期間你可有解釋,可有努力,可有補救?據(jù)我所知,都沒有吧?莫非你以為一張紙,就可以束縛一個人的終生幸福?”
司馬勝又沉默了片刻,語氣無奈地嘆了口氣。
“只能說造化弄人。”
“當(dāng)時我備受猜忌,便是解釋,恐怕郡主也不會信,且先皇安插了諸多眼線,若是知道我真心心悅郡主,恐要對恭親王一家下手,所以我那時,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當(dāng)個挾兵自重的奸臣。”
林燕然聞言也甚是唏噓,一時沉默了下來。
今次一見,司馬勝不止令她刮目相看,更令她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而且此人肯為了黎民百姓,背負(fù)多年罵名,又肯為了柳蓁蓁放棄大將軍之位,足可見情深義重。
只可惜,中間波折太多,陰差陽錯,柳蓁蓁對她觀感極差。
她想了想,鄭重說道:“司馬勝,這件事,責(zé)任在你,你要是真心喜歡我?guī)熃悖陀H自去找她解釋,說明一切。”
“但是,我要鄭重告訴你,我?guī)熃愕囊庠负苤匾瑹o論她接不接受你的解釋,你都不得用那一紙婚約強迫她,更不得糾纏她,一切由她自己做主。”
“若是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一定會替她討回來。”
司馬勝無可奈何地露出個苦笑:“林燕然,你是不是忘了你師姐現(xiàn)在是誰?她是皇帝,我又豈敢逼迫她?”
林燕然卻輕輕搖頭:“我?guī)熃悴皇钦虅萜廴酥耍诤醯氖钦嬲淖鹬兀驼嫘牡膼郏羰撬芨惺艿侥愕恼嬲\,我相信,你們會冰釋前嫌的,但是感情的事,和其他所有事都不一樣,它不能勉強。”
“我希望你能懂得這一點。”
司馬勝若有所思,片刻后肅聲道:“我既鐘情于她,自不會罔顧她的意愿。”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又朝林燕然伸出手,遞來了那支千里鏡。
“這支千里鏡,便是當(dāng)初從西斯朗人手里得來的,跟著我南征百戰(zhàn),足有十年啦,現(xiàn)在歸你了。”
林燕然心頭沉甸甸的,不住嘆氣,要是接下這擔(dān)子,想要浪跡天涯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司馬勝見她神情思索,也沒打擾,只是靜靜等著。
片刻后,林燕然伸出手去,接下了那支千里鏡,同時與她握了握手。
這一握,就像是新人和舊人的交接儀式,也像是歲月更替,四季輪回。
松開的瞬間,司馬勝露出一抹如釋重負(fù)的神色,接著暢快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