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和林燕然正悠閑地喝茶。
柳翰飛跺了跺腳:“父王和母妃也太心狠了,居然真的拋棄我和妹妹,我們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無名揚眸盯了他一眼。、
柳翰飛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呸了一聲:“呸呸呸,我和妹妹當然是親生,可是父王和母妃為什么不等參加完妹妹的登基大典再走?”
跟在身后的嬤嬤笑呵呵道:“世子,王爺和王妃早就想去云游天下,之前是礙于身份,不敢擅自踏出封地,如今郡主登基為皇,他們便沒有顧忌了。”
柳翰飛頓時更糟心了:“好好好,自己出去瀟灑快活,居然不帶我和妹妹。”
柳蓁蓁默默坐到林燕然身邊,好半天都沒說話。
她也難受的不行,她為了逃婚常年躲避在外,和父王母妃聚少離多,沒想到好不容易回到家,他們居然走了。
林燕然將頭伸到她面前,瞅了她一眼:“師姐想哭就哭吧,幸好你還沒正式當皇帝,現在哭也不算丟人。”
柳蓁蓁滿腹的難過一下子哽噎了。
她氣惱地瞪了她一眼:“誰說當皇帝就不能哭了?”
林燕然本是為了逗她,卻沒料到她這句話像是一顆小石子,一下子砸進她的記憶里,將她故意不去想的那些畫面都濺了出來。
從蠱神教逃離的那個深夜,她趴在她背上,臉埋進她后頸,默默垂淚。
四通城離別前的那個黃昏,她趴在她懷里,哭的梨花帶雨。
林燕然忽然難受的不行,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抓了一把,五臟六腑都因此被攪成一團,又悶又痛。
她匆匆尋了個理由,出門,來到后花園,漫無目的的踱步。
有些事發生過了,你就不能當做沒有發生,有些記憶存進腦子,你也不能當做不存在。
讓她痛苦的是,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忘不了她。
讓她更痛苦的是,她一直想不通,她哭著說愛自己,可為什么舍得那么對自己,那三天三夜的劇痛,那種被一刀一刀剮著的滋味,像是掉進了黑暗的深淵,無論怎么掙扎,都爬不起來。
每每想起來,心臟都像是重新撕裂開來一樣難受。
柳蓁蓁在王府停留了三天,命人將自己的衣物和用品全都打包。
她從小收集的各種小玩意,種下的藥草,收藏的醫書,謄抄的手札,做的課業,父王和哥哥送她的各種禮物,母妃為她準備的華服和首飾……
太多太多的記憶,都在這座王府。
這一去龍安,她便再難有機會回家了,只能把這些從小到大的記憶都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