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然停下,轉身看著她,平靜道:“好些了,不會死,放心吧。”
但是有琴明月壓根無法放心,林燕然的語氣很冷淡,她強迫自己壓下眼眶漲漲的感覺,直視著她道:“阿然,我知道你怪我,我以前確實做的不好,但是我從現在起會學著做你的妻子。”
林燕然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她現在對她的這些話不止沒有絲毫感覺,反而感覺眼前的她很陌生。
她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女皇陛下說笑了,偌大的神瑤國,何愁找不到一個乾元,你皇宮里不是挺多的,他們身份尊貴,又對你盡心盡意,你可以和他們快快樂樂地過日子,沒必要在我這里浪費時間。”
有琴明月立刻聽出她暗指的她被迫收下的那些美人,趕忙道:“阿然,當時我確實是形勢所迫才被迫收入后宮,但是后來我處置了有琴淵,也將那些人都處置了,我后宮里只有你一人。”
林燕然堅決地將自己的衣袖拽掉,聲音越發冷了。
“別說笑了,你貴為皇帝,只需要一聲令下,多的是乾元為你舍身忘死,需要為你壓制信息素時,也多的是乾元為你奮不顧身,實在不必將心思放在我這個種馬身上。”
有琴明月聽見種馬兩個字,眼眸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接著就感覺心如刀割。
她實在想不到林燕然會這么形容自己。
她焦急地道:“阿然,我從未將你當做種馬,你怎么能這樣形容自己……我真的沒有,我一直將你當做妻郎的……”
可是林燕然異常平靜地看著她,冷淡至極地吐出兩個字:“是嗎?”
這兩個字讓有琴明月膽顫,也讓她心虛,世間能緩解她信息素的,只有林燕然。
她一直瞞著她是極品乾元的身份,也瞞著自己的極品坤澤身份,就是怕被她知道了,將自己永久標記,從此失去自由。
而且她是皇帝,是絕對不能將自己的標記權交出去的,不然失去的除了身心,還有賴以生存的權力。
就在這猶豫的當兒,林燕然已經轉過身去。
有琴明月看著那一步步遠離的背影,心底惶恐極了,她不想失去林燕然,她想對她說出實情,可是林燕然此時此刻的冷淡態度,又讓她心里沒有絲毫的底氣。
掙扎,像是一池沉甸甸冷冰冰的淤泥,瘋狂將她往里拖拽。
林燕然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石洞,交代了林鳳凰和姬越一聲,就服下止痛丸沉沉睡去。
姬越和林鳳凰在夜間輪流值守。
今夜輪到姬越。
他獨自來到其中一個石洞的盡頭。
夜色正濃,下方是黑黢黢的萬丈深淵,凜冽的山風從懸崖對面吹來,令洞口發出“嗚嗚”的嗡鳴。
要不是正值夏初,這風吹進石洞,必然冷的刺骨。
他盯著下方的深淵,看了好一會兒。
來的第一天,他就從深淵里感覺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以至于這些天他要多老實有多老實。
蠱神教之名,他很久以前就聽說過,那時只覺得眾人夸大其詞,玄之又玄,如今身處其中,才感受到其中的可怕。
萬丈深淵里,好似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令他心里那些狂妄、貪婪、嫉妒和殘暴,全都收斂了起來。
他瞪著深淵,一只手揣在腰間的布袋里,手指摩挲著一枚藥丸。
藥物表面的紋理,在指腹下發出真實的觸感,令他心頭狂熱,一股欣喜若狂的感覺再次浮現在心中,令他恨不得馬上服下藥丸。
從鮫人公主的歌聲中醒來后,他第一時間就惦記上了玲瓏閣閣主的那枚脫胎丸,毫不猶豫地尋了過去,果然找到了裝藥丸的瓷瓶,順便大發了一筆橫財。
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