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點什么,又不敢妄言,有琴明月已經(jīng)敲打過她。
她將聽到的情況說了,悄悄退去。
有琴明月放心了些,緩緩靠向石洞的墻壁,呆坐著。
沈琴心一直沒睡著,偷聽著自己主子的動靜,暗影的稟報,她也聽了個大概,此時思慮再三,終于忍不住走上前來。
“主子,蠱神教既然肯救林郎君,林郎君的傷勢想必無憂,當此時刻,她一定急需些熨帖的關(guān)懷,主子不若試試主動些?”
她也是急了,堂堂一國皇帝丟下皇位和滿朝文武出來追妻郎,關(guān)鍵是還不得其法,這都快一個月了,一點進展沒有,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回宮?
有琴明月聽見了她的話,卻閉上了眼睛。
心里難過地想著,朕何曾沒有主動過,可是朕的主動招來的只有阿然的厭惡。
想到林燕然那個生冷的眼神,心又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拉著。
沈琴心一見自己主子這幅霜打茄子的姿態(tài),頓時更急了,趕緊道:“主子,來到路上,您不是已經(jīng)看了不下三十本話本子嗎?以主子的聰明,當有些收獲,當有些感悟,為何不試試呢?”
有琴明月被她說的窘迫極了,心中又委屈又傷心,且感到自尊碎了一地,連帶著被自己手下人都知道了。
那份難過便如滔滔江水,流遍了四肢百骸。
不過到底是兩世為人,隱忍和克制如本能般深入骨髓,她睜開眼,鎮(zhèn)定道:“朕自有分寸?!?/p>
可是沈琴心一眼看見了她紅腫的眼圈,心道主子你躲起來偷偷哭也叫有分寸嗎?
她暗地嘆氣,忙又委婉地道:“主子,俗話說郎追女隔層山,女追郎隔層紗,林郎君以前肯為主子舍身忘死,心里必是有主子的,若是主子稍微主動些,將心意袒露給她,必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p>
有琴明月窘迫又心碎,強作鎮(zhèn)定道:“主動過了?!?/p>
沈琴心道:“那不妨再主動一些?”
有琴明月盯了她一眼:“琴心你可有喜歡的人?”
沈琴心立刻搖頭:“沒有?!?/p>
有琴明月肅聲道:“既然如此,你如何教朕?”
沈琴心張口結(jié)舌,片刻后,她灰溜溜地退走了。
等她一走,有琴明月的鎮(zhèn)定就如松油火把上的油脂似的,淌了個支離破碎,她頹然地倒下去,慢慢地又蜷縮成一團,接著用被子蒙住頭,偷偷地傷心地回想著話本子里看過的內(nèi)容。
正值中午。
兩條人影出現(xiàn)在南疆的深山老林中,古木參天,藤蔓密布,地上鋪滿經(jīng)年累積的樹葉,底下的已經(jīng)腐爛,新掉下的落葉還是半黃半綠,每走一步就發(fā)出咯吱咯吱響。
叢林茂密的就連陽光也無法穿透。
無情滿頭大汗地撐住一棵大樹干,弓著身子,使勁兒喘了幾口氣,而后第三十三次沖著前面健步如飛的老頭子問道:“主人,你真記得是這條路嗎?”
正走的起勁的無憂停下來,自信篤定地道:“當然是了,你主人我記性好著呢,雖然是四十五年前來過一次,但是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三天前你也是這么說,結(jié)果繞來繞去三天了,我們還沒走出這片山林。”無情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無憂馬上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道:“你個小兔崽子,所有山林都長得一樣,我們走了三天當然走出好遠了?!?/p>
無情眼神幽幽地瞅了他一眼,而后一屁股坐在枯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