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痛。
林燕然等人被押著去往地牢時,渡清若則被南疆蠱姥叫到了跟前。
“清若,此行如何?”
渡清若將在四通城的見聞說了一遍。
得知整座城池竟然在鮫人公主的歌聲下陷入沉睡,南疆蠱姥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動容之色。
半晌。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得意門徒,狀若無意地問道:“清若,你覺得如何救林燕然為好?”
渡清若神情木然,恭敬說道:“自然是師父親自出手,方能顯出我蠱神教之威。”
南疆蠱姥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感知到她說這句話時沒有絲毫情緒波瀾,不禁暗自滿意。
不過她還是不太放心,又漫不經意地嘆道:“若是為師出手,恐怕會控制不住仇恨,一不小心就殺了她啊,你也知道,為師的千毒掌如今已經修煉至爐火純青之境,只消一掌,便能令她渾身骨骼盡裂,七竅流血而亡。”
她說話時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徒兒,從第一個字出口,到最后一個字說完,渡清若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心跳和呼吸也十分平穩。
她仍是用方才那種冷靜的語調說道:“一切由師父定奪。”
南疆蠱姥越發滿意,語氣緩和下來道:“罷了,這種小輩的事,若是為師出手,實在有損顏面,還是你代為師出手先救下她,等她的命保住了,為師再來好好收拾她。”
她說話的語氣極為理所當然,仿佛林燕然的命保住后,就肯定會落入她手中受盡折磨一樣。
渡清若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她帶著黑色手套的手上停了一下,而后垂下眼簾,恭敬地說道:“徒兒謹遵師父之命。”
她行了禮,退出了這座最為高大的吊腳樓。
南疆蠱姥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不禁流露出來一股又得意又充滿仇恨的神色。
“無憂,你這個負心薄幸的狗東西,縱然你現在名滿天下又如何,不還是有你束手無策的傷勢?哼,你解決不了的,我教出來的徒弟卻能化解!”
“等我將你的傳人救活了,再在你面前親手殺了她,我看你會否還是無動于衷?”
她的神情顯得十分怨懟,仿佛對無憂懷著刻骨仇恨,卻又十分想在他面前證明著自己。
就在這時,后廳悄悄走來一名老嫗,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大,長相也依稀相似。
老嫗來到她身邊,輕聲道:“妹妹,都過去這么久了,你還在為他生氣,何苦呢?”
南疆蠱姥聞言神色更加憤恨,猛地轉身瞪了她一眼。
“阮不苦,我的事不要你管!”
“當初要不是你私自放走他,我早給他種下了情蠱,那樣他根本不會走!”
說完便怒氣沖沖走進了內室,阮不苦臉上露出苦笑,神情漸漸陷入回憶。
渡清若走出大門口,這才感覺后背上涼颼颼的,不知何時出了一層冷汗,阿雪飛快地從她袖管深處爬到袖口,大口地往外吐氣。
“主人剛才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忽然全身緊繃,汗毛倒豎,害得我一下子摔下來,差點你就失去我這么冰雪可愛的蟲寶寶了。”
渡清若卻沒搭理它,而是扭頭瞧著山腳下的石洞,那里正是蠱神教的地牢,平常用來關押犯規弟子的。
她看了一眼,波瀾不驚的眼底忽地起了層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