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的心焦,生怕自己成了棄子,現(xiàn)在終于等到了沈琴心來找他,他第一時間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琴心,我們都是追隨殿下的老人,你告訴我,殿下到底為何忽然冷待我,可是我做了什么錯事?”
沈琴心不知道,但是不妨礙她找到理由。
她一臉痛惜地看著云瑯,聲音更是恨鐵不成鋼。
“云瑯,你還好意思說,殿下落難時,是你親自護送的,可是你干了什么?”
她一提此事,云瑯便羞愧地低下了頭。
有琴明月落難,是他最為愧疚的事,所以他才沒日沒夜地在外尋找。
沈琴心繼續(xù)道:“你讓殿下孤身一人逃命,最后落難到了異國他鄉(xiāng),你知道她是怎么逃出來的?龍淵國的鳳凰山你知道吧?那是綿延數(shù)百里的一座大山,殿下孤身逃到深山老林,可憐年幼體弱,一路跌爬滾打,又遭豺狼虎豹的驚嚇,差點就死在了渺無人煙的深山中,你說,你有什么臉面責(zé)問殿下?”
云瑯不知這些情形,聞聽此言,頓時呆住了,一張臉變得慘白,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要不是她吉人天相,最后被進山打獵的林郎君救了,你以為你還有臉看見她活著回來?”
“而你在殿下落難后做了什么?整整三個月,我將公主府所有精兵都撥給你,可是你居然沒找到任何線索?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把殿下的安危當(dāng)回事?你是不是壓根不夠盡心?便算你盡心了,你是不是做的遠遠不夠?三個月時間,若是殿下沒有上天眷顧,恐怕早已……早已遭遇了不測!”
沈琴心說到這里,猛地喝道:“云瑯,作為臣子,莫說三個月時間,便是讓殿下失蹤三天,都是你天大的罪過,而你擁有最強的精兵,你卻弄丟她整整三個月,最后殿下是自己回來的,你聽明白了嗎?你找了三個月,你連她一片衣角都沒找到,你有什么臉面覺得委屈?你有什么臉面歡歡喜喜地見到殿下?你又有什么臉面在殿下歸來后,還期盼著她像以前那么待你?”
“她以前,可是真的把你當(dāng)成親哥哥啊,可是你這個哥哥,做了什么?”
“云瑯,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噗通!”
云瑯滿臉愧疚地跪在了地上,沈琴心的每句話的,都戳到了他的心窩子,令他的愧疚像是潮水般鋪天蓋地涌出,緊隨而來的便是愧疚帶來的痛苦。
細細想來,他身為有琴明月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卻令她落難異國,確實是重大失職,若是皇后娘娘問責(zé),判他全家流放也不為過,可是他竟然還有臉埋怨殿下對他冷待……
云瑯愧疚地抬不起頭來,跪在地上,紅著眼睛,緊握雙拳,難受的恨不得有人來打他一頓。
沈琴心自是看出他的難受,她心底對他鄙夷又痛恨,皆因她這時也發(fā)現(xiàn)了,云瑯確實做的遠遠不夠,若是殿下真的出事,他萬死難辭其咎!
她冷冷道:“殿下看似性情冷淡,實則外冷內(nèi)熱,待我們?nèi)缤置茫潘酪簧鷼w來,皆因你失職之故,可她念及往日之情,沒舍得對你問罪問罰,你卻竟還有臉埋怨?”
“云瑯,殿下不罰你,是她仁義!可是我身為公主府的少傅,我必須要罰你,你可有不服?”
云瑯低著頭,猛地抹了把眼眶,哽咽道:“只求沈少傅重罰!”
沈琴心道:“殿下如今處境艱難,急需破局,你若是還當(dāng)她是你的主子,便領(lǐng)頭上折,懇求陛下冊封殿下為儲君,如此便可破解和親危局。”
云瑯又抹了淚,鄭重道:“好,此事我必定辦妥!”
沈琴心嘆了口氣:“此事乃是機密,我本要率領(lǐng)沈家為之,奈何殿下要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你可莫要讓她失望的好!”
云瑯心中的愧疚越發(fā)深邃,垂首道:“我便是萬死,也要辦成此事!”
沈琴心道:“此事若成,你自請降職,去飛龍城替殿下練兵吧,那是你弄丟她的地方,便在那里找回你的尊嚴(yán)。”
云瑯強忍著的眼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多謝殿下給末將這個機會!”
“末將便是死,也要為她練出一支精兵!”
不得不說,沈琴心是真的擅長把握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