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和秦穩未曾得召不能入宮,在宮門外足足等了一天,宮內的消息也跟飛了一樣傳進二人耳朵,二人此刻感受又自不同,看林燕然的眼神都變了,多了份莫名的親切和佩服來。
秦重忙道:“我認得路,林郎君可是要去見識一番,我可以帶你去。”
“那可就有勞了,還要麻煩秦將軍帶一輛馬車同去。”
言罷又將腦袋縮了回來,沖著有琴明月道:“娘子,銀子還是早早拿到手安心,你累了一天先家去休息,這事交給我去辦。”
有琴明月知道她說的是大皇子那得來的三十萬兩銀子,沉吟道:“此事或有變故,但只要你不變應萬變,便可萬無一失。”
林燕然笑道:“懂。”便跳下馬車走了。
她一走,有琴明月立刻感覺馬車突然變得空了,這時已行到人群熙熙攘攘的主街上,各種喧嘩聲全都涌入了進來。
什么小攤小販的叫賣聲,掌柜跑堂的唱喏聲,各種行人商旅的交談聲、爭執聲,還有騾馬踩在地面上的噠噠聲,偶爾還伴隨著小孩子的尖叫和啼哭。
人間煙火氣,莫過于此情此景。
她腦海翻來覆去想著的,卻是林燕然那句“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忽然,馬車微微一頓,停了下來。
秦穩縱馬疾馳到窗簾外道:“殿下,二公主攔住了車駕。”
沈琴心也匆匆趕來:“殿下,微臣去勸退她。”
有琴明月眸底的溫情剎那間退散,化作了一派冰寒。
“不必,孤要當眾三問,讓湘雨去代孤執刑。”
馬車倏地停穩,所有人馬都當街而立,肅然不動,周圍百姓立刻覺察出不同,紛紛停下圍觀。
只見貴人車駕前,站著一個滿臉兇狠的年輕女子,咬牙切齒地喊道:“有琴明月,是不是你害死了我母妃,我找遍了神京城,連母妃的尸骨都未找到,你給我出來!”
這時,肅穆的車隊間,走出兩名戎裝士兵和一個美貌婢女。
三人來到她面前,她怒目以對,嘶吼道:“有琴明月呢,讓她出來?!”
美貌婢女神情不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肅聲道:“二公主有琴玉當街阻攔嫡姐車駕,大呼小叫,有失皇室教養,有損皇室顏面,孤身為其嫡姐,當代長輩執行家法。”
言畢,啪啪兩耳巴子快若雷霆般甩去,立刻將有琴玉打的眼冒金星。
“你們還不上去攙扶著二公主,讓她聆聽嫡姐的教誨?”
兩名士兵立刻上前,將有琴玉架住了,有琴玉還要掙脫,卻怎么也掙脫不掉,眼睛對上湘雨氣勢凌厲的雙眸,立刻吼道:“你個該死的奴才,竟敢對我逞兇?來人,快來人!”
可是任憑她怎么喊,她的人都跟消失了一樣不見蹤影。
她的嬤嬤和隨從都被秦穩的人攔在胡同里,刀斧架在脖子上,連動都不敢動。
嬤嬤不住求饒:“諸位將軍,老奴絕對不會走露半個字,還請手下留情。”
架刀的士兵沉默以對,嬤嬤心中又是暗恨,都怪這個無法無天的主子,自己母妃都死了,地位一落千丈,還不思悔過,現在竟敢還來招惹嫡長公主,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她眼神里涌出怨毒,嘴角竟然露出笑來,這些天她伴在有琴玉身邊,又沒少挨打,心里已經恨到扭曲,所以宮里的消息她一個字也沒向她透露,有琴玉還不知道自己下毒暗害皇后的事已經被陳公公供了出來,現在宗人府正要緝拿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