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明月默默聽著,她解釋了那么多,只字不提真實意圖……
她也沒有給與回應。
她不想流露出來。
后來的路程,林燕然十分不安,屁股在椅子上挪來挪去,一會兒瞧瞧她,一會兒瞧瞧她,嘴巴張了張,又閉上。
有琴明月偷偷彈了兩下指頭。
這個賤民膽子實在太大了,讓她這般坐立不安,日后也好收斂一些。
兩人剛回到府上,門外就傳來了馬蹄聲。
“陛下有旨,嫡長公主落難回京,朕憐惜涕零,特賜下珠寶珍玩字畫若干,另有龍淵國鄉民林燕然救護嫡長公主有功,賞賜白銀萬兩,以表其誠,欽此!”
來送圣旨的太監正是那名去城門口迎駕的徐公公,他念完圣旨,像往常一樣準備把圣旨交出去,孰料林燕然匆匆爬起來,接下圣旨瞧了兩眼,瞪大眼睛問道:“徐公公,你沒讀錯圣旨吧?”
徐公公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差點咬住自己舌頭,趕忙道:“林郎君,什么都能錯,這圣旨是萬萬不能讀錯的,不然奴才的頭顱不保。”
林燕然更詫異了:“可是我拜封谷前輩為師,光是拜師的入門禮,師父就給了我四萬兩,還要將金印交給我,讓我隨便花,我怎么著也是父皇的女婿,這上門禮加上救命之恩,就只值一萬兩?”
她語氣震驚,表情是滿滿的不敢置信,而且眼神間還隱隱約約流露出“我算是見識了你們神瑤國的財力”的一言難盡神情。
立刻將徐公公弄得心虛不已,甚至還有點覺得她言之有理,他臉色尷尬地道:“林郎君,這,這,圣旨上便是這么說的。”
林燕然便嘆了一口氣,幽幽道:“罷了,一萬兩就一萬兩吧,實在不行,我不在神京城買東西便是。”
這話又將徐公公說的滿臉尷尬,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林燕然忽然啊呀一聲。
“徐公公,還有件特別特別重要的事!”
“我娘子落難歸來,府上百廢待興,正是缺銀子的時候,父皇賜下的這些珠寶珍玩字畫能賣錢吧?”
徐公公差點摔一跟頭,趕緊求助地看向有琴明月:“殿下,您看這?”
林燕然焦急地打斷他:“能吧能吧?能的話我明日就去神京城擺攤,我賣東西的本領鳳凰鎮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絕對將這些珠寶珍玩字畫賣出高價!”
徐公公嚇得肝膽俱裂,帶出哭腔道:“林郎君你萬萬不可說笑,陛下賞賜之物怎可如市井小民的物件般拿去出售,御賜之物是要焚香上供,當成傳家寶傳之子孫后代的!”
林燕然一臉悻悻:“不能賣錢的話,不就相當于一文錢沒給嗎?”
徐公公好想流淚,眼神焦急地看著有琴明月,殿下你倒是管管你這個妻郎啊,她說這些話是想把我們都送上西天嗎?
有琴明月走上前來,伸手接下林燕然手里的圣旨交給沈琴心。
前來接圣旨的公主府闔府上下眾人全都表情震驚,沒從這驚世駭俗的話中回神。
沈琴心被動接下圣旨后,默默地看了林燕然一眼,默默地看了圣旨一眼。
她怎么覺得,林燕然說的話挺有道理的,甚至還有點解氣?
有琴明月覷了林燕然一眼,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輕拉住她衣袖,語氣有幾分無奈又十分軟綿地道:“郎君,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父皇賜我珠寶珍玩字畫,正是他拳拳愛女之情的表現,你怎么能曲解父皇的一片良苦用心呢?”
林燕然哦了一聲,勉為其難地道:“好吧,原來你們神瑤國愛女兒是這般的愛法,我來都來了,也只能入鄉隨俗了?!?/p>
說著一言難盡地看了徐公公一眼。
徐公公聽不下去了,趕緊告辭:“殿下,林郎君,奴才還身有要事,便不打擾了,告辭?!?/p>
徐公公一走,公主府闔府上下看著林燕然的神色都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