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露出魚肚白時,林燕然輕輕地抽出了手,為她掩好了被角。
她站起身,欲走,卻又站定。
高挑的身形站在床前,立刻讓閉著眼裝睡的她感受到了一種無聲的壓迫。
林燕然的眼睛仍在瞧著她。
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未知帶來了一絲絲緊張。
忽然,林燕然傾身過來。
緊張立刻瘋狂躥升,像是暴漲的潮水,將她的身和心淹沒。
她藏在被褥里的手,猛然攥緊。
思緒更像是潮水來臨時的魚兒,狼狽逃竄,不知所措,卻又竭力做出反抗的準備。
林燕然俯身看著她。
乾元的氣息也順勢而來,輕輕地覆蓋在她臉上、身上,順著呼吸侵入體內,傳達給所有感官。
她要干什么?她想干什么?她怎么能這么放肆?她不怕孤砍她的頭嗎?
溫熱的指尖忽然落在臉頰上。
有琴明月的心跳猛地停滯了。
所有的感覺都凝聚在那個指尖上。
指尖輕輕動了。
她便連呼吸也停了。
身體和意識都想做出反抗,可是卻又因為這種突如其來的境地,愣在當場。
指尖從她面頰上輕輕劃過,撩起她散亂的秀發,理好,輕輕地放回她頸側。
然后,手縮了回去。
她聽見了刻意放輕的腳步,林燕然走出了房間。
她的心開始跳動,憋著的那口氣長長地舒了出來,掐緊的手緩緩松開,指頭上這才感覺到疼。
身體像是潮浪退走后留在沙灘上的魚兒,完全松懈了下來,脊背落回了床褥。
忽然,她猛地縮起了腳,身體也跟著蜷縮起來。
臉埋進被子,將自己卷成了一條毛毛蟲。
那雙放肆的手不在了,可是腳上的感覺還是怪怪的,好像她還在撫摸著。
有琴明月捂著臉,又氣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