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抬高嗓門,聲音大的恨不得整座鎮子都聽見。
“對,府城來的,大家閨秀,有錢人家的小姐,被我救了,要在我家建作坊!”
林大海差點被震破耳膜,趕緊往后退了退,可是胃口被釣住了,便也不敢兇林燕然,反而討好地問道:“真的?人在哪,我看看?”
林燕然不搭理他,繼續高聲道:“我說咱這鎮子又破又小,路還不還走,怎么能建作坊,可是顧家小姐是個感恩戴德的人,非要在我家旁建作坊,說是唯有如此才能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我尋摸著,人家一片誠心,咱也不能掉鏈子,便想找叔問下,咱鎮子有人可用嗎?”
林大海這下聽明白了,忙不迭道:“有有有,鳳凰鎮別的沒有,閑人多的是,燕然,這建作坊的事,是真的?”
柳蓁蓁和自己師父坐在廊下喝茶曬太陽,這時掩嘴一笑,同封谷道:“師父,你且看著,林燕然要開始耍人了。”
封谷方才被有琴明月拒絕看診,正老大不高興呢,聞言掃了林燕然一眼,很是不滿地道:“好好的醫道不去修,在這里不務正業,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柳蓁蓁笑盈盈道:“師父,她確實不務正業,弟子從沒見她看醫書,也很少去尋訪藥材,反倒是成天游手好閑,可偏偏吧,她醫道驚人,你說她是不是天才?”
這句話簡直是往封谷心里捅刀子,氣的當場翻了個白眼,連聲道:“暴殄天物,真正是暴殄天物!”
話雖這么說,可是他眼睛卻忍不住朝林燕然瞅去,想要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戲。
昨日林燕然連續辯出了他拿出的兩種藥丸,他都不以為意,可等林燕然辨出了鐵盒的藥膏,他才真正地動心了。
當初他辯出鐵盒的藥膏,可是花費了三天三夜,可是這丫頭,居然只看了一眼,就辨出來了!
封谷一向自恃是天才,可現在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迫不及待地想林燕然對自己納頭就拜,歡天喜地要拜自己為師,可是這死丫頭就跟個榆木疙瘩一樣,愣是毫無動靜。
如此天才,怎可在這窮鄉僻壤與粗俗鄉民為伍?
封谷一邊焦急,一邊憤憤,一邊又心癢難耐。
有琴明月午飯沒什么胃口,等陳小花收走碗筷,她便覺得身體越來越灼熱,頭腦也跟著昏昏沉沉,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這時忽聽院中嘈雜不已,猛地驚醒,卻是晌午時分,陽光燦爛,春光明媚,林燕然正在院中和人高聲說話。
那嗓門大的恨不得將屋頂掀翻了。
她氣的咬唇,這個賤民到底在搞什么把戲,大晌午的攪擾的人不得安寧。
她起身走到窗前,拉開了一條窗縫,只見林燕然吊兒郎當坐在靠背椅上,兩條腿還架著二郎腿,抖啊抖。
那位從春香樓出來的頭牌花魁,正模樣乖順地站在她身旁,一手給她捧著茶杯,一手給她搖扇子。
有琴明月:“……”
忽然想sharen了。
結果發現,死衛都被自己支走了。
她眼神陰郁地盯著林燕然,體內灼熱又起,莫名情緒和殺意交錯洶涌,便如一波一波的浪潮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