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明月被迫道:“不必,我自己來,你出去飲茶吧。”
柳蓁蓁是坤澤,又是大夫,比一般人細致,聽出她語氣平靜中蘊著一絲不快,她猛地想起她托付自己的事,忙慚愧道:“明月,對不起,我這次去府城遇到歹人,你給我那封信不慎掉進水里了,沒幫到你,對不起。”
有琴明月本來就對她幫忙送信沒抱什么希望,她早已習慣了一切困難都自己扛,何況她已聯系上自己的人,便道:“無妨,你且去飲茶。”
柳蓁蓁默默出去了。
看來明月不怎么待見林燕然,也是,任誰以前被那般家暴毒打還用鏈子囚禁,都沒法馬上放下心里的怨恨吧?希望林燕然是真的改了,做個疼娘子的好人……柳蓁蓁不由自主地想道。
堂屋傳來一群人的談話聲,她們飲著茶,還聊著天。
這對有琴明月來說是個煎熬。
若是放任林燕然這么躺著,待會兒那些人很可能又進來問東問西。
她從未這么煩,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憤懣,可為了結束這個麻煩,她不得不照顧她。
哪怕是做做樣子。
她扶著床沿來到床尾,默默看著林燕然腳上的靴子,她穿的是乾元慣常穿的翹頭薄底快靴,但又有所區別,鞋底和鞋幫都釘上了一層厚厚的鹿皮,以便于在碎石路上肆意飛奔。
閉了閉眼后,她才彎腰去將之一只一只拽了下來。
睡著之人會變得死沉死沉,所以靴子拽下來頗費了一番力氣。
她又盯了眼她的臉,幾縷發絲沾在臉頰上,明顯是汗漬惹的禍。
有琴明月已說不清自己的情緒,懷著一種憤懣的心情,將她發絲拂開,又翻身去浸shi布巾,將之擰干后來到床頭。
這不是她第一次伺候林燕然。
上一世被救后,因為受傷失去了記憶,她是真的將她當成了妻郎,那時林燕然每日醉酒歸家,都是她照顧她。
這次,她看著她的臉,心中的恨又開始綿綿翻滾,像是一波波浪濤,連綿不絕。
想要她照顧她,實在是強人所難。
她用shi巾胡亂往她臉上擦了擦,而后便將之丟回水盆,又去扯來被子,隨意地蓋在她身上。
想了想,她又將她兩條手臂塞進被褥下,以防外面那群村婦來煩擾自己。
做完這一切,她悲憤不已,若不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她絕不會如此委曲求全。
這個人渣,欠自己的債以后一起清算!
睡夢中的林燕然莫名覺得有些冷,不由自主地往被子下面拱了拱。
她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她是餓醒的,腹中火燒火燎,直餓得前xiong貼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