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機偷偷看了一眼,有琴明月安靜地躺著,閉著眼睛。
臉上的熱紅稍稍減了一些,看來酒水擦身起了效果。
出來后她等了許久,這次,有琴明月終于沒砸杯子。
她松了口氣,又去做了一碗清淡香甜的飴糖荷包蛋,放在了茶杯旁。
日上三竿時,大門終于被拍響了。
鄰居赤豹帶著大夫趕回來了。
“燕然,我找了五家醫館,好不容易請來了這位曾醫師。”
赤豹氣喘吁吁,林燕然毫不猶豫地摸出十枚大錢塞過去:“有勞大哥,請坐下歇息。”
赤豹淌滿汗水的黑紅臉龐立刻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拘謹地直搓大手:“這,這怎么成?”
林燕然直接塞進他懷里,赤豹咧著嘴,一邊感激道謝,一邊將十文錢偷偷攥緊,還十分有眼力勁地去搬來椅子,請曾醫師坐下。
林燕然又去沏了茶。
這位半夜被拉起來又連夜趕路的中年醫師臭臭的臉色,總算好了些。
“病人在何處?”他抿了口茶,端著架子問起來。
林燕然道:“曾醫師請稍坐歇息,我去看看。”
她進了堂屋,又掩上門,走入房內。
孰料有琴明月已經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容顏憔悴,閉著眼睛。
林燕然急得上前一步:“你怎么起來了?”
有琴明月毫無反應,閉著眼睛的神情安靜到可怕。
林燕然從這平靜的神情中感覺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決絕和悲壯。
她滿腔關心都咽了下去,迅速冷靜下來,輕聲詢問:“大夫請回來了,讓他進來看診可以嗎?”
有琴明月霍然睜開眼睛。
她看著她,卻沒有說話。
那雙眸子沉沉似水,看不見恨和怒,但是那種幽深的,不見底的眼神,更叫人心慌。
林燕然惴惴不安。
院中的曾醫師已經不耐煩,叫喚了起來:“喂,可是你們請我連夜趕來,若是看醫就診,速速將病人叫來,不要耽誤我回城。”
“不看,讓他走。”有琴明月語氣極其沉郁,蘊滿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