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既不符合她發(fā)現(xiàn)的事實(shí),又與她的猜想相背離。不過這種事情很容易查證,西澤爾沒有必要說謊。
安焱咬住指節(jié),陷入了迷茫。
“那個(gè)……”
樓嶼姐都信西澤爾,她要不也放低點(diǎn)戒備心,吐露一些事實(shí)?
“西澤爾,如果圖蘭德家有人背著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基因改造,精神體融合——”
話音未盡,流動(dòng)的空氣驀地變得滯澀起來,像是有雙手猛然扼住了她的喉嚨,安焱神色一僵。
這間屋子里明明只有她和西澤爾兩人,卻好像有無數(shù)雙眼睛驀然睜開,正直勾勾盯著她。
那灼熱的、粘稠帶著惡欲的目光,仿若細(xì)密的蛛網(wǎng),試圖綁縛她的手,蒙住她的眼,堵塞她的口鼻,層層疊疊、交織纏繞,令人窒息。
“西澤爾……”
安焱的呼吸短而急促,聲音刻意放緩變輕,偽裝剝離,烏發(fā)鋪了西澤爾滿身,清透的瞳眸如墜落的星子,瞬間攪入洶涌的暗流。
冰涼滑膩的觸感貼上眼睛,舔吮撕咬。
蝶翼翻飛,星眸不得已閉合,又被迫開啟,螢光流離破碎,暮夜星辰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
唇齒在薄而細(xì)軟的眼皮上廝磨,感受到下方瑟縮滾動(dòng)的柔軟,“西澤爾”輕輕哼了聲,舌尖探出,卷走了少女長睫上絲絲縷縷的星光,又去探尋那顆似要逃離的飛星。
“別想逃離。”
尾音重重疊疊,不似人聲。
她不會(huì)成為祂渴望而不可觸及的深空。
“西澤爾……不……”
祂不是西澤爾,人類的體溫不會(huì)如此的冷。安焱嘆了口氣,指尖嵌入眼前人的發(fā)絲,五指用力收攏,黏膩的氣息脫離了片刻,安焱睜開眼,視野朦朧一片。
漫天飛絮悄然出現(xiàn),鉆進(jìn)一只只不可見的眼睛里,細(xì)癢擾人,還試圖扎根繁衍。
空氣中響起痛苦的哀鳴,黏連的視線消失,束縛散去,同時(shí)蒲公英大軍也失去了聯(lián)系。
安焱一怔,恨得踢了西澤爾好幾腳,從他身上跳下來,拔腿就跑,身影兩次閃現(xiàn),然后……一頭撞在了門上。
安焱捂著腦門滑坐在地上。
“就……離譜。”
她再試圖相信聯(lián)邦人一次,她就是狗!
腳步聲漸漸清晰,“西澤爾”踩著悠然的步伐靠近。毫無溫度臉貼住安焱的頸子。
“以凡人之軀,在我的世界使用空間之力,真是勇氣可嘉。”
涼意在溫暖的肌膚上肆虐,“西澤爾”含住安焱的唇,毫不留情地掠走她的氣息,清寒的吐息漸漸染上人類的體溫。深沉暗涌的海褪去了晦澀,變得清亮了幾分。
“沒有什么基因?qū)嶒?yàn),是血脈流轉(zhuǎn),是代代傳承的囚籠。”
聲色明朗,惹得安焱眸光一凝,是西澤爾!
眼前人眸光閃爍,雙瞳時(shí)而潮涌如暗流,時(shí)而清澈如冷泉,是西澤爾的意識在掙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