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焱收回攻勢。算了,算了,以后想辦法還吧。唉,人生艱難,只有美食能讓她妥協。
為了不浪費,安焱硬生生在莫里奇異的眼神中把六個菜清了空盤,然后直挺挺地杵在椅子上。
沒能攔住安焱撐死自己的莫里向她展示了一下動賬通知。
“吃不下就不吃,哥哥我有錢,下次再帶你去其他餐廳吃好吃的。”
“所以你得了五萬補償金,花了五千請我吃飯!”
安焱深吸一口氣,把快頂到嗓子眼的食物壓了下去。
“錢留著是燒手還是怎么的?”
窮苦老百姓表示不理解,給她五千塊吃三個月食堂套餐不好嗎?
莫里斜了她一眼。
“這菜我又不是是沒吃。”
你吃了五百我吃了四千五那種也算?安焱看著莫里,最終也沒開口再回懟他,她也沒立場勸這少爺省錢。
看著她那別扭樣,莫里哪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用替我省錢,美食能讓你吃的滿足,我也開心就是有意義的,對于聯邦還是旅者來說,情緒價值都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莫里喝了口果汁,猩紅的顏色在眼前晃動,讓他再度回憶起前約會對象的眼睛。
“這只是旅者協會的補償款,后續軍方調查結束,以那位少校的身家,我至少還能獲得六位數的賠償。”
安焱的胃翻騰起來,
“不是,她是噶了你一個腎么,賠這么些錢。”
莫里神色莫名地看著安焱,突然露齒一笑。
“別說是腎了,旅者全身上下包括虛無縹緲的情緒價值都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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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共情,不要憐憫,不要愛上聯邦人!你他爺的敢踩著協會底線蹦迪!”金屬質地的文件夾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內頁的文件四散開來。
站在桌子前的人抬手蹭了下被劃傷的額頭,嘴唇蠕動了幾下。
“我是人。”
為什么不能有情。
“你他爹的算人嗎,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同情你自己上啊,你把被污染者安排給剛剛成年的莫里和謀殺有什么區別!”
黎星帆克制地捏著桌角,生怕一個沒忍住就把人撕了。
“我真想把你臉皮撕下來拿秤稱稱幾斤幾兩!”
“她是聯邦軍人,不是污染物!他們守護聯邦,保護公民,戰斗在最危險的邊緣,他們被污染了就該死么!”
憑什么,他那耀眼的,應該站在聯邦的授勛臺上戀人,要永遠躺在冰冷的深淵里,和他們所痛恨的,污染了她,給予了他們死亡的敵人消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