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德聞言,感激涕零道:“臣謝陛下隆恩!有陛下這番話,臣父親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兩人完全沒有彩排,卻配合的天衣無縫。這一唱一和之間,劉協大大的坐實了他漢室正統身份,伏德也坐實了伏家一片赤膽忠心。
又是一番言語之后,劉協微微嘆息一聲,道:“你一路奔逃受累了,如今到了鄴城,可安心休息……德祖,伱與伏德相熟,代朕安頓妥當。”
楊修出列拱手:“臣遵旨!”
……
下朝之后,楊修帶著伏德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屏退下人后,他就滿面怒容地罵道:“好你個伏德,居然連這種假話都編造得出來!”
“為了博取陛下同情,甚至不惜把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你簡直是沒臉沒皮、令人作嘔!”
“惡心!呸!”
楊修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伏德指指點點,根本不承認自己內心的嫉妒和酸意。
伏德冷哼一聲,理直氣壯地道:“我伏家向來都是大漢忠良,哪里編造假話了?依我看,明明就是你的內心骯臟!”
楊修被伏德這廝的無恥氣得渾身發抖,冷笑道:“好!既然你不認,我就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曹操要是想追殺你,給你一百條命都逃不出兗州!你倒是說說你怎么從曹操的追殺下逃走的?”
伏德一時語塞……這個確實是編的。
曹操并沒有派人追殺他。
他離開許縣的時候,曹操壓根不知道。
見伏德說不出話,楊修又扯了扯他身上破爛的衣裳和頭發上的雜草,瞥了一眼那一瘸一拐的腿,嘖嘖道:
“看看你這身打扮,裝得還挺像是那么回事兒,我差點以為你真是從哪蹦出來的流民呢。”
這下伏德忍不住了,怒道:“你可以說曹操追殺我是編的,但不能說我這一路的悲慘經歷也是編的!”
“我錢袋子和馬匹被偷了,腿在爬樹摘果子的時候也摔了,夜宿破廟、和野狗爭食,這都是真的!”
“一個月,你知道我這一個月是怎么過來的嗎!”
伏德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
簡直悲憤到了極點。
他這從許縣到鄴城一路顛沛流離,兩個月以來的遭遇簡直太心酸了,現在回想一下都不知道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楊修見他這副模樣,心里也不由得一陣心軟,沒有再繼續質問下去,吩咐下人準備酒菜端上來。
伏德已經好些日子沒吃過飽飯了,上來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