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閔望向有些咄咄逼人的烏婭,再看向義憤填膺的諸部之人,心中不由沉了下來。
夏侯令說到底是他的人,哪怕他所行之事讓他心中不滿,但相比起威脅十足的烏婭,還有宗聿和萬鵠部的人,夏侯令一直都更偏向于他和宗延部。
南齊的事情到底沒有釀成大禍,呼延閔并不愿意太過懲罰夏侯令,否則國師府一旦失勢,王庭之中如今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不僅再難有人遏制得住烏婭他們,就連宗延部也未必還能壓得住其他兩部。
更何況夏侯令雖非北陵人,但他手中是有實權的。
夏侯令自先任汗王在位時就已擔當要職,就連他當初上位也是借了國師府的勢,呼延閔并不想對夏侯令趕盡殺絕,否則狗急跳墻之下,受損的還是他自己。
呼延閔沉聲說道:“國師在北陵多年,若想背叛王庭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
“何況南齊的事情本就是意外,若非魏帝太過狡詐早早設局,我們與南齊聯手攻魏也未必不可,國師說到底也是為了能盡快拿下魏朝才會被人算計,雖有過錯卻也并非不可饒恕?!?/p>
“攻魏之事勢在必行,王庭此時不可內亂,這些年國師為北陵殫心竭慮,若只因為他不是北陵人就抹滅他一切功績,那豈不是會寒了那些一心替北陵效忠之人的心?”
說完他突然看向下方。
“宋卿,你說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宋瑾修臉上神色沒變,心里卻是險些罵出聲。
他聽得出來呼延閔是想要讓他替夏侯令解圍,但是他剛才說的話更無疑是將他架了起來。
宋瑾修本就出賣了夏侯令才能站在這里,他這次幾乎是跟夏侯令撕破了臉,將整個國師府都賣給了季榮卿他們。
以夏侯令在北陵的權勢,如果這次不能將國師府徹底踩下去讓他有了翻身的機會,夏侯令出來第一件事情必定就是報復他,宋瑾修怎么可能愿意替夏侯令說話?
可是呼延閔剛才話里話外卻是已經帶著警告之意。
他如果不順著呼延閔的話替夏侯令解圍,就等于是認同之前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
他和夏侯令同樣不是北陵人,夏侯令落罪,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光憑這一句非我族類,就能夠斷了他所有往上爬的路。
呼延閔是將他架了起來,逼著他開口。
宋瑾修下意識抬頭看向烏婭他們,想要公主府的人替他解圍,可是早前還說要與他合作的烏婭和季榮卿都是一聲不吭的站著,就連宗聿部的長老也仿佛在看他笑話。
其他各部的人也都冷眼旁觀。
呼延閔:“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