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私下一直都養著私兵,陸崇遠怕是全都交給了陸九安…”
棠寧手中一頓:“那他們?”
蕭厭知道她擔心,低聲安撫:“我已經讓人順著陸九安派來的那些人跟去南地打探了,不管他們想干什么,總不可能半點不露痕跡,而且拿下了陸崇遠和陸家,斷了京中根基,陸九安就算想要做什么也成不了氣候。”
陸家安好,陸九安做什么還有人能跟他里應外合,可陸家倒了,他若動了那些私兵就是謀逆造反。
蕭厭能名正言順地弄死他。
棠寧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小心替蕭厭傷口上藥,一邊怕他疼痛輕輕吹著,那微熱的氣息落在肌膚上,讓得蕭厭背脊繃緊,肌肉都抖了抖。
好不容易忍著棠寧上好了藥,蕭厭忙不迭就將衣衫披好,也不敢再撩撥小姑娘,只將人拉到身前攬著她。
棠寧急道:“你別亂來,你身上有傷……”
“不亂來。”蕭厭將下巴擱在她肩上低聲道:“連軸跑了一個來月,有些累了,小海棠給我抱抱……”
棠寧聽著他聲音疲倦,這才安靜下來。
蕭厭抱著棠寧靠在引枕上,棠寧窩在他懷中。
屋中燈燭噼啪響著,外間細雨落了下來,隨著時間過去雨勢逐漸轉大。
棠寧聽著雨聲走神了一會兒,就察覺身后人沒了動靜,微一抬頭,就發現蕭厭閉著眼靠在那里睡著了。
他呼吸悠長,眼下有些泛青,臉上也帶著些傷后的蒼白,顯得有幾分狼狽。
棠寧湊近親了親他下巴,小心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等去取了薄被抱著過來,這才又重新蜷了回去,靠在他身邊。
陸九安想要謀反?
風雨一夜,第二天京中已不見頭一夜血腥。
平頭百姓們依舊如往常一般過著日子,哪怕聽到夜里動靜也只以為官府在緝拿宵小,惟獨朝中官員和世家、皇室知道些頭天夜里的事情。
陸家連夜下獄震驚了所有人,第二天早朝瞧見休朝許久不見的蕭厭立于朝堂之上,先前跳得歡的一些人都是紛紛縮著脖子。
這瘟神怎么這么快就好了?
朝上安帝怒斥陸崇遠狼子野心,派人火燒禁宮,豢養死士謀害朝臣,行刺圣駕,禍亂京中,種種罪狀幾乎將陸家打進深淵。
與陸家親近的朝臣都是臉色煞白,滿心惶惶生怕被陸家牽連,而世家那邊除了崔林莫名高興,其他人卻都心有戚戚,反之清流一派的朝臣卻如同打了雞血,個個興奮的滿臉通紅,摩拳擦掌恨不得一展所長弄死陸家。
曹德江瞧著身旁人上前,細數陸家往日罪狀,世家猖狂,要求安帝嚴審,冷不丁余光就見斜前方梁太師鐵青的臉。
他默了默,抱著手里的白玉笏板側了側身子,眼觀鼻鼻觀心。